她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真正跟上他的步伐太難太難了。
之前她能聽見聲音的時候跟不上。
現在她徹底聾了。
就更加不可能跟上了。
她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傅時宴看見她慢,回頭看着她:“怎麼了?”
“我不回去了。”
“什麼?”
她咬了咬唇,重申了一遍:“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回了。”
她的意思是她不回畔山了。
也不回去他身邊了。
傅時宴臉色沉了沉,微微有些不悅。
但還是耐着性子用手機給她打了一句:“别鬧了,禦兒不能沒有媽媽,圓圓不能沒有主人。”
遲疑了一下,他添了句:“我也不能沒有老婆。”
溫禾看着他手機裡的這幾句話。
不得不承認,内心還是有些觸動的。
這是他頭一回用這種方式跟她說這麼暖的話。
過去不管怎麼吵,怎麼鬧離婚,他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個理由:傅家的面子,傅老爺子的病
從未說過他需要她這種話。
她盯着他,忍着淚問道:“傅時宴,如果我徹底聾了,你還會需要我這個老婆嗎?禦兒還會需要我這個媽媽嗎?”
“你聾不聾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份,當然”
傅時宴頓了頓,打了一句:“如果你能積極治療,讓自己好起來更好,對你對我和禦兒都好。”
溫禾當然知道。
可她同樣知道,不是她積極配合治療就能好起來的。
成功機率不到一半的手術。
她也沒勇氣做。
她輕輕搖頭。
“傅時宴,我不想治療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治療了。”
她平靜地朝他微微一笑:“謝謝你替我請了梁醫生回國,也謝謝你陪我做了半天的檢查,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