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不是死物。
它在回應什麼?還是在被什麼喚醒?
他盯着劍身,目光一寸寸掃過那些裂痕。血紋并未消退,反而在黑暗中愈發清晰,像是一道封印正在松動。
他沒有再碰它,而是退回原位,盤膝而坐,右手始終懸在殘劍三寸之外,随時可握。
火種沉寂,但未熄滅。它在等待,如同昨夜血霧中的狼群,隻是這一次,獵物可能是他自己。
次日清晨,老人歸來。
灰褐麻袍沾着霜露,藥簍沉甸甸地壓在肩上。他進門時腳步微頓,目光掃過楚寒的臉,又落在牆角的殘劍上,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藥浴可還受得住?”他問,聲音依舊沙啞。
楚寒未答,隻點了點頭。
老人走近,從袖中取出一隻青玉小瓶,倒出三粒墨綠色藥丸,遞來。“補氣的,服下。”
楚寒接過,沒有立即吞服,而是放在掌心細看。藥丸表面泛着微光,隐約有紋路流轉。
老人不催,隻道:“你氣血虧損嚴重,需連服七日。今日我再為你測一測脈,看封印可有松動。”
楚寒擡眼。
老人已伸手,三指搭向他手腕。
就在指尖觸及皮膚的刹那,異變陡生。
楚寒體内那道封印猛然一震,一股狂暴的反震之力自經脈炸開,如刀鋒般直沖老人掌心。老人悶哼一聲,真元瞬間潰散,三指被震得向後彎曲,踉跄後退兩步,袖口微動,一道寒光一閃即隐。
楚寒右手已握上殘劍。
火種悄然升溫,雖未燃燒,但戰意已在血脈中奔湧。他沒有動,隻是盯着老人袖口——那裡,有一把短匕的輪廓正緩緩收回。
老人站定,呼吸微促,眼神卻變了。他盯着楚寒,低語:“分明被封了九重怎會有如此反震之力?”
楚寒不語。
他能感覺到,那封印不隻是壓制氣血,更像是鎖住某種更危險的東西。而剛才那一震,不是他主動釋放,而是封印本身的防禦機制。
老人盯着他,又看了看牆角的殘劍,忽然道:“你昨夜可曾聽見什麼?”
楚寒目光一凝。
“鼓聲。”老人低聲,“很遠,但确實在響。”
楚寒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