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沉默。
老人緩緩點頭,像是确認了什麼。“這地方不該有鼓聲。荒原百年無戰,狼群都不成群,哪來的戰鼓?”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楚寒右手指節上。“你這傷,不是新傷,是舊年反複握劍留下的。可這傷裡有東西在動。”
楚寒心頭一震。
老人沒再追問,隻道:“七日藥浴不可斷。第七日,我會再測一次脈。”
他轉身欲走。
楚寒忽然開口:“為什麼幫我?”
老人腳步一頓。
“你不信我。”楚寒盯着他的背影,“你昨晚就想動手。”
老人緩緩回頭,眼神深不見底。“因為你身上的死氣,和那柄劍的鏽味,是一樣的。”
話落,他推門而出,身影沒入晨霧。
楚寒站在原地,右手緊握殘劍。
劍身冰冷,裂痕中的血紋尚未褪去。他低頭看向掌心,指節舊傷仍在隐隐發燙,仿佛有鐵鏽在血中遊走。
爐火熄了。
屋内隻剩他一人。
他緩緩擡起左手,再次觸向殘劍。火種沒有阻攔,但也沒有響應。劍身靜止,血紋沉寂,仿佛昨夜的一切從未發生。
可他知道,那鼓聲還在。
在極遠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殘劍突然輕顫,裂痕深處,血紋重新浮現,比昨夜更深,更濃。
楚寒的右手指節猛然抽搐,一滴血從舊傷裂口滲出,順着掌紋滑落。
血珠砸在劍脊上,沒有彈開,而是被裂痕瞬間吸收。
劍身嗡鳴,低沉如戰鼓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