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假查實庇大貪護大盜 父命如山情急闖情窩(第3頁)

馬家田想這家青樓的錢罐兒、壓軸兒的角色定在那上頭了,就穿過回廊過廳直上木樓。

大茶壺颠颠地追上樓來,攔了馬家田說:“噫噫噫,這位爺,咋隻管蒙頭往裡鑽,東瞧西望啥呢?不是我掃爺你的興,嘿嘿,不知你是哪位姐妹的舊相好呢還是……”

馬家田冷冷說:“我沒舊相好,也不是來找樂兒的,是來找個人罷了。”

大茶壺立馬變了臉,冷哼一聲說:“找人?我看你是來找亂兒的吧!找誰?我早瞅你賊眉賊眼的,該不是來踩盤子行打劫的吧?”說着就來扯馬家田。馬家田手腕一翻抓住他手脖兒,不動聲色地輕輕一握,大茶壺即疼得殺豬般号。

鸨婆聞聲趕來:“喲,是哪位官爺駕到啦!大張,是你沖撞咱的财神爺了吧?還不快跟官爺行禮賠罪!”鸨婆扭着腰擺着屁股忙不疊地打圓場賠禮兒,又回頭招呼,“春花、碧桃,還不快出來,貴人來啦!”

就有兩個濃塗豔抹的女了脆脆地應着飄來,一左一右将馬家田纏了,吃吃咯咯說:“喲,好俊氣的少爺哥呀!莫動氣兒莫動氣兒,把咱姐妹心疼死啦!來,讓咱姐妹倆好好伺候你,嘻嘻!”

馬家田雙臂一振,将兩個女子振了幾個趔趄,朝老鸨拱手一揖,說:“老媽媽,對不住,馬某今天沒空閑尋樂兒,我是來……”

老鸨詫道:“到這來不尋樂兒來幹吧?”

大茶壺躲鸨婆身後甩着餘痛未消的手說:“哼,别瞧他穿得光鮮,馬屎皮面光,玩得起嗎……”

馬家田聽了,掏出兩塊大洋手心裡掂掂。老鸨一見錢臉上立時笑得燦爛,颠颠地湊上來。馬家田卻轉身輕輕一抖手,銀洋便帶着風聲貼着大茶壺耳旁飛過,一一嵌入他身後木柱。大茶壺吓癱,嘴巴亂抖語不成聲。

馬家田也不理他和吓得屁滾尿流鑽回屋子的兩個煙花女子,朝驚呆了的老鸨道:“老媽媽,你開這院兒隻為一個财字,當然不想有啥意外之災,飛來橫禍是嗎?”

老鸨:“是。是。”

馬家田指了柱子上大洋說:“在下隻想向你打聽個人,你隻要照實說來,那些大洋就是你的了;如有半句虛言,哼哼!”

老鸨:“一定一定,不敢不敢。不知……”

馬家田:“你這兒有沒有個叫關小月的?”

老鸨:“沒……沒有。”

馬家田猛地跨前一步,瞪眼悶哼一聲:“嗯?真話?”

老鸨一屁股跌坐下去,聲兒顫顫地說:“真……真話!真話!如有半句不實,任你剝了剮了都成。”

馬家田又問這石頭胡同另外幾家可有,老鸨說沒有,這胡同裡幹這營生沒她不熟的,哪家有幾個搖錢樹,哪家有多少姐妹,後台是誰常客有哪些,她都了如指掌,就是沒有叫那名兒的。老身知道小爺你定是隐性埋名的義士大俠,老身在這風月場中混了大半輩子,沒想今日有眼無珠冒犯了小爺,還請小爺多多包涵。而今世道亂得不成樣子,無法無天,誰把幹咱這營生的當人?有錢有勢的來咱這裡消遣作樂兒,擺威擺闊,盡管咱百般曲意迎合,小心伺候,稍不如意還不是張口就罵,擡手就打。弄不好飯碗兒也砸了,小命也丢了!求小爺念老身苦苦撐持這個院兒不容易,擡擡手讓過咱這一遭吧。老鸨婆隻管趴地上絮絮叨叨,半天見沒回應,擡眼偷偷一瞄,才見那個功夫驚人的年輕漢子不知啥時已去了。

馬家田走出夜來香妓院,在大門口同身着便裝、公子哥兒打扮的陸警官擦肩而過。

陸警官身後七八步樣子,着漢服的青龍一郎大搖大擺走來,随陸警官之後步入夜來香妓院。在進門的當兒,青龍一郎像聞到了什麼,回頭掀起壓得低低的禮帽,狠狠剜了馬家田一眼。

馬家田坦然穿過街巷,向斜對面的紅袖樓妓院走去。

離夜來香大門十餘米處的街巷邊,一小賣店内,偵緝隊長螳螂張同一便衣正瞅着夜來香大門口咬耳朵。便衣偵緝隊員:“媽的,瞧,那主兒多會尋樂兒!這會兒還有心思爬奶頭山,倒把你我閃得沒勁兒了,嘻嘻!”

螳螂張淫邪地咧嘴笑笑:“禁了這麼久的葷腥他受得了?這一進去,老子估摸他不把骨油溜幹不會出來!呵呵!”忽覺不對勁兒,朝手下便衣,“噫,注意到沒?他身後好像跟着進去了個人!”

便衣:“是呵,可這有啥驚怪的,這夜來香可不是他包了的呀!想尋歡作樂的主兒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