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逢亂世自有亂中作樂人 愛寶藏終因寶藏丢小命(第2頁)

陸警官嘻皮笑臉攀住表姐雙肩,在椅子上挂了半邊屁股,拿指尖兒輕弄着她後胫窩兒,嘟着嘴道:“這麼說我是在替姐夫受洋罪了呵,那你可得好好慰勞小弟一番才對,嘻嘻!”

唐太太轉過臉來丢了他一個媚眼:“猴急個啥?早晚都得喂飽你的,哪次不是讓你可着勁兒盡着興兒?”

陸警官趁勢攬着她腦勺,叼住她的紅唇,抱了女人向床上奔去。

事畢,唐太太穿好衣服坐床邊梳頭,陸警官赤裸裸躺床上肚飽心不飽地瞅着她說:“你這一走,又把我獨個兒撂下了。你可得常來看看我,喂喂你的饞貓。”

唐太太嬌嗔:“美死個你!我哪能常來?把你暴露了,或是讓你姐夫知道了,有你好瞧的!”說着,就立起來作勢要走。

陸警官就起來邊穿衣服邊說:“等等,讓我送送你吧。”打了個呵欠,又說,“這兩天我眼皮總跳,媽的!好像……好像有人在盯我梢呢!”

唐太太:“你出去過了?”

陸警官:“哪能一步不挪窩兒?”

唐太太臉就拉下來:“哼,準是又去找夜來香那個婊子了!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陸警官就趕忙又哄又解釋,說是隻不過出去遛遛腿兒,買點煙卷小酒下酒菜什麼的。唐太太氣兒就漸漸消了,哼了一聲說沒良心的,誰給你較真兒呀?你們男人就那德性!陸警官就又說了許多好聽的,好歹總算把一場小小的風波平息了。唐太太就說該回了,陸警官卻纏上去要她再呆小會兒,說着重又将她摟了,手也忙嘴也忙。忙着忙着二人就又相摟着倒在了床上。男的又猴急起來,去剝女的衣裳,女的說别别,時辰兒不早啦!推拒着手一撥拉,就從枕下劃出一對晶瑩光潔的物件。女的眼睛一亮,推開男的,一把抓起,見是一對精美絕倫的碧玉佩,就說:“嘻,真美!給我買的?”

陸警官一把抓過去,說:“不,不是……不能給你。”

女的就變了臉:“不能給我……給誰?哼!準又是夜來香那個小娼婦!”

男的說:“不是,真的不是。”

女的就有了哭腔:“唉,想不到我在你心裡還不如一個臭婊子……”

男的就趕忙指天指地發誓,說他是如何如何愛她如何如何想她疼她。又說,“你知道這物事兒是哪來的嗎?是宮中的寶貝呢!在宮中失竊珍寶單兒上有号兒的,我是怕你拿去招惹麻煩呀!你實在喜愛就拿去玩吧,隻是别随便在人前顯露就是了。”說着,抓過女的手來,将玉佩拍那粉嫩嫩掌心裡。

女的将玉佩瞄了兩眼,扔一邊,嗤地笑了,輕輕拍了男的臉作态說:“你呀你呀,死冤家,姐逗你玩兒呢!不就是塊破石頭嗎?誰真稀罕呀,留着讨哪小妹妹歡心吧!”

男的就說:“你真好。姐,你要喜歡日後小弟重新給你弄些更好的。”說着,重又壓女的身上,猴急兮兮就要再做那事兒。忽聽院子裡咔啪一聲響,接着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像是有人攀樹上不小心弄折了樹枝摔了下來。男的驚得跳起:“誰?誰在外頭?”枕下抓了槍竄出去,躲大門後靜靜觀察了會兒,又在院子裡四處小心查看了遍,什麼也沒發現,咕哝着回來,說奇怪……奇怪……

女的邊整衣理發邊吃吃地笑,說:“瞧你,魂兒都吓飛了!沒事兒,夜貓子吧!”男的就說肯定不是貓兒狗兒,是人!有人來過了!女的仍不以為意,淡淡地說是人又咋樣?也不緻吓成這樣呀,那是來保護你的呢!男的不解。女的就說是我不放心,要你姐夫讓偵緝隊派幾個人暗中保護你的。可惜人家一片苦心全沒人理會呢!男的怔了怔,就笑說保護?呵,該不是你不放心,怕我同别的女人鬼混吧嘻嘻!女的就使氣兒說你看你看,咋樣?好心全當了驢肝肺了!說着就使氣兒往外走,卻被男的攔腰抱了,哄着拍着說你讓螳螂張來,就不怕他将咱倆的事兒說給姐夫?女的沒好氣地哼了聲摔開他手,說他螳螂張敢不聽我的?他要敢在你姐夫面前嚼舌根兒,看我咋收拾他!道罷出了門,男的依依不舍将她送到巷口,才獨自蔫蔫地晃了回來。

京城警備司令部,寬大的辦公室裡,劉司令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伏身向前盯住站面前的肖副官,問:“真的?你可看清了?”

仍穿着西服打着蝴蝶結的肖副官:“千真萬确,屬下親眼所見!”

劉司令仍嚴厲地盯着他:“親眼所見!……你是站床邊還是躲帳後?”

肖副官漲紅了臉”:“這……不……不,屬下是躲窗下偷偷……嘿嘿……”

劉司令仰面大笑:“呵呵呵呵!想不到想不到,堂堂局長夫人還暗裡紅杏出牆!那小娘們還怪風流的嘛,呵呵!”

肖副官笑着湊趣兒道:“這是他二房太太,一個五十出頭,一個二十七八,姓唐的早年又四處尋花問柳,身子早淘空了,那小娘們能耐得住寂寞?嘻嘻!”

劉司令卻端起了司令架兒,不再聽他湊趣兒說些花花柳柳的,背了手在屋裡兜起圈兒來。

其實,這會兒劉司令心裡樂着呢!唐仁和同他向來不和,故宮禁衛的肥差兒下來,二人矛盾越發尖銳。他在牆外,姓唐的在牆内,若姓唐的知點趣兒,大家發财也就罷了。可那家夥就是死把住宮門,不讓他的人越雷池一步,這叫他怎麼不動氣兒?宮中鬧出那樁公案,據查唐仁和老婆的表弟有很大嫌疑。但那姓唐的手眼通天,也不知使了啥法兒,姓陸那小子關了沒幾天,就被批準保釋了。可姓唐的雖老奸圓滑,八面玲珑,也免不了有所疏漏,京城裡菩薩那麼多,他還能一一拜到?且事兒鬧那麼大,不查出個名堂咋以正視聽?是故,執政府迫于輿論就來了個面松内緊,繞過有幹連的唐仁和,密令他暗中偵察。按說,他要敷衍也不是不可以,他明白執政府不是非要拿姓唐的怎麼樣,随便捉兩個小毛賊宰了就可交差了事。可這大好機會他豈肯白白放過,誰教他姓唐的平日不給臉兒?這就怪不得他劉某公報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