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應答,姓陸的就翻了個身,大着舌頭嚷:“螳螂張,你他媽少給老子裝神弄鬼!老子知……你他媽敢把我倆的事兒漏出半個字,老子斃……斃了你!”
正唔噜唔噜,窗戶開處,一條黑影飛撲進來!姓陸的這才覺着不對勁兒,驚起,一個“誰”字剛出口,一柄尖刀已猛紮進了胸膛。
院外胡同内,已換了軍裝的肖副官帶着幾名士兵,分坐三輛電驢子飛馳而來。
肖副官一馬當先,帶人撲進陸警官藏身的小院。
正屋窗口人影一閃,一個黑衣蒙面人越窗而出,同肖副官等人撞個正着。蒙面人揮刀便劈,一士兵猝不及防,腦袋被劈瓜似地劈飛半拉轟然倒地。
蒙面人一縱一躍,避到院牆邊樹木暗影裡。肖副官等人這才回過神來,一齊朝那兒胡亂開槍。豈料此時屋頂又悄然落下個蒙面人來,從幾個身後揮刀攻來,一陣劈磕眨眼間已将身邊幾個士兵手中家夥劈飛磕掉,又扭腰翻腕飛削肖副官腦袋。肖副官突見一柄雪亮亮長刀削來,哇呀一縮脖子,腦袋好歹保住了頭上帽子卻帶着一絡頭發遠遠飛出院牆外去了!肖副官吓得魂飛魄散,慌忙率衆退到院門外去。
胡同口,螳螂張率着幾個便衣匆匆趕來。
螳螂張扯住一個疤拉眼隊員邊走邊道:“你把那事兒再給哥幾個說說,嘻嘻,你可是瞅真切了,那對男女作那好事兒也瞅了個一清二楚是嗎?”
疤拉眼:“咋沒?小弟先在窗下貓着哩,聽到胡同裡來人了才慌忙閃院角樹上的!嘻,那女人白嫩嫩的啧啧……”
螳螂張卻又故作正經,咤:“媽的!你知那女人是誰嗎?亂嚼舌根老子斃了你!”
疤拉眼慌忙吞着口水點頭哈腰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咱可沒漏半絲口風兒……那女人是誰,這樣大威風?”
螳螂張厲聲喝:“不該知道的少打聽,免得腦袋搬家了還不知為啥!”
正說着,猛聽胡同裡槍聲大作,螳螂張一跺腳:“糟,快快!都給我扯抻溝子跑哇!”
螳螂張領人飛跑而至,遠遠瞅見院門處影影綽綽幾條人影在向院内開槍,以為是有人在同陸警官交火,舉槍就打,那邊立即有人哇呀号叫,顯然是中彈了。
肖副官等人腹背受敵,慌忙貓院門台階後舉槍還擊。
院内,兩個黑衣蒙面人相互點點頭,飛身上房,轉瞬遁去。
院外胡同裡槍戰仍在繼續。肖副官這邊人少漸漸不支,邊打邊退,偵緝隊後來居上,步步進逼。
螳螂張貼着牆根兒向前竄了幾步,就地趴下,扭頭招呼:“弟兄們,别都打死球,留個活口!”道罷,覺着身下壓着個啥物事好不得勁,摸出湊眼前一看,卻見是警備部隊的官帽兒,大驚,心說糟了!這他媽到底唱的啥糊塗戲?燙了手樣趕緊扔了帽兒,罵着娘縮回去悄聲招呼幾個喽羅:“别打了,快走!都他媽快悄悄兒溜吧!”
幾個喽羅見大勝在即,不甘心,又乒乒砰砰開了幾槍,見頭兒老鼠遇貓樣前頭溜了,才跟着退去。到了胡同口外街道,螳螂張領頭撒腿兒飛跑,跑入一岔街後,一個喽羅就喘喘地叫:“别跑了,隊長,遇見活閻王了呀?沒見你吓得這樣過!”
螳螂張這才收住腿兒,道:“媽的,這回比撞見活閻王還糟!你們道剛才咱朝誰開火來着?警備司令部的人!這事兒誰他媽都不準露半絲兒口風!要不猴兒們一個個吃飯家夥都得掉球!”
衆喽羅一齊乍舌。
小院前,肖副官提了槍立進院門的台階上,莫名其妙地望了胡同外:“媽的!這是……咋回事兒?”
肖副官俨然以勝利者自居,領着人氣昂昂穿過院子,破門而入,卻見滿床鮮血,陸警官已暴死在床上。肖副官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