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賣藝街頭實乃負仇之人 救危扶弱真正俠肝義膽(第2頁)

一家夥喪氣地嘟哝:“媽的,又遇上惹不起的了!不知這回是哪路神仙……”

京城某破落王府。馬家田挾着老者飛身躍上王府高牆,回頭朝紅姑點點頭,落到院内。

王府大院,荒草滿庭,門窗破損,了無人迹,一副破敗荒涼景象。紅姑挾着小鐵蛋飛落院内,小鐵蛋驚疑地打量王府庭院屋宇,仰臉問:“紅姑姐,這是啥地方呀?”紅姑不答,遊目四顧,眼裡也滿是警戒疑惑。

馬家田扶着老者向正殿走去,回頭示意紅姑跟上,紅姑略一猶豫,扯了小鐵蛋大步跟來。

馬家田扶着老者轉過正堂,繞到側後通閣樓的樓梯間,回頭沖紅姑笑笑:“姑娘放心,這兒絕對安全。老爹受傷似是不輕,應好好靜養陣兒。”

紅姑上前兩步:“這位大哥,多謝出手相助,敢問高姓大名?”

馬家田:“在下馬家田。舉手之勞,何足挂齒,姑娘不用客氣。”說着,扶了老人上樓。

上到閣樓,紅姑立門邊一看,見樓内堆滿雜物,蒙滿灰塵蛛網。閣樓一角,草草收拾了個地鋪兒,顯然就是這位姓馬的眼下的栖身之所了。就尋思這馬某的身份來曆該是頗費猜詳了,但看他為人行事,又定非雞鳴狗盜之徒,卻不知他是哪條道兒上的,又為何獨自躲這地方來,該不是這王府的後人吧……想着,就上前抱拳道:“多謝馬大哥相救,大恩大德,容當後報!不過……我等鄉野草民,皆無受王府庇護的福氣,也不好再叨擾馬大……唔,或許該稱馬公子才對。小女子等這就别過……”

馬家田聞言呵呵笑道:“姑娘誤會了!這是座沒人住的空宅子,我隻是無處栖身,暫借此處落腳,哪是啥王府公子,呵呵!老人家被踢傷了心脈需要将息醫治,且不可再奔波颠跛。”

紅姑回身跪地鋪前,抓着老人手:“叔,你沒事吧?”老人搖搖頭說沒沒事兒。小鐵蛋撲上去“爺爺,爺爺”地叫着哭起來。老人吃力地欠了欠身子,終于沒能坐起來,撐起半個身子朝馬家田說:“馬家兄弟,多虧了你,要不,今兒怕是……怕是……唉,老了,沒用了……”

馬家田趕緊讓老人歇着,說不必客氣不必客氣。老人喘了陣兒,又問:“馬家兄弟,聽口音你不是這京城人呢,北邊來的吧?何故落腳在這種地方?”

馬家田:“在下正是從關外來的,到京城尋個故人,誰料數月過去,蹤迹渺無,而囊中卻日漸羞澀,故隻得暫且栖身在此。”說着,嘿嘿一笑,上前将老人枕頭弄弄正,說,“老人家,你快歇着吧,啥話兒日後再唠,我先給你弄點兒藥吃。”道罷,從枕下扯出個長長的包袱兒,解開,卻是幾件衣衫裹住的一柄古劍,并沒見有藥瓶兒。

紅姑對他似仍有戒心,她身上本藏有跌打丸,但她并沒掏出來,袖手旁觀,她要看看這姓馬的有何作為。

馬家田找來個碗兒,又從一個豬尿脬裡倒了些水在碗裡,持劍懸于碗兒之上,拇指在劍柄龍鼻處一按,龍口張開,再輕彈劍身,就有黃色藥末兒從龍口裡吐出。馬家田将碗兒端起蕩了蕩,遞給紅姑:“給老人家喝了吧,這藥雖不是仙丹,治跌打損傷卻很是靈驗。可惜沒酒,若用酒吞下更是管用。”

豈料紅姑卻如中邪,兩眼直勾勾盯了馬家田随手放鋪邊那柄古劍,對他遞過來的藥碗兒視而不見。小頃,又突地扭頭盯了馬家田,激動地湊前一步道:“就是你……你就是那夜街頭出手相救小女子的恩人?”

馬家田淡然一笑:“給,替老伯喂藥要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姑娘又何必挂在心上。”

紅姑接過藥碗,目注馬家田,心潮起伏地:“真是不好意思,屢次有勞馬大哥援手相救,受人滴水之恩,須當湧泉而報,這叫小女子如何……如何……”說着過去替老人喂藥。

馬家田拉過小鐵蛋,摸摸他腦袋:“叫鐵蛋是不?啃不動砸不爛的鐵蛋蛋呵呵!硬氣!硬氣!長大一準是條好漢!”

鐵蛋:“長大我一定要作馬叔叔這樣的人,專打抱不平,專幫窮苦人!”

紅姑咯地一笑:“沒羞!能趕上你馬叔叔一個腳趾丫兒就阿彌陀佛了,還包打天下不平呢!”

鐵蛋噘了嘴,指着紅姑沖馬家田道:“叔叔,紅姑姐可小心眼兒了,别跟她好,呵?她有槍,真正的手槍!比飛镖暗器狠多了!就是不給人家玩兒,摸一下都猴急得什麼似的,哼,小氣鬼!”

紅姑臉色陡然陰沉,叱:“鐵蛋!再亂嚼舌根兒看我咋收拾你!”

老人也掙了掙身子,喝:“你個小東西,胡說些啥?”

鐵蛋叫了聲爺爺,委屈地湊他爺跟前去了。馬家田心想,此中必有人家不便言及的隐私,遂變了個話題兒,沖躺鋪窩兒裡的老人和站旁邊的紅姑拱拱手道:“唠了這半天,還沒請問老伯和姑娘高姓大名……”

紅姑趕忙還禮:“小女子姓柳,名紅姑,這是我叔,那小頑皮蛋你已認識了。”

馬家田:“恕馬某多言,姑娘和老伯以賣藝為生,為何偏偏與日本人為仇?化裝踩點于前,性命相搏于後……”

紅姑:“馬大哥,實不相瞞,小女子來京,專為尋殺父仇人。而今仇人雖已找到,可恨大仇難報……”

馬家田:“這麼說,姑娘的殺父仇人定是日本人了,隻是不知因何同日本人結此深仇大恨的。”

紅姑唉氣搖頭道:“此事說來話長,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馬家田關切地:“姑娘真是藝高人膽大呀!你到八寶胡同一攪,整個京城都鬧動了,竟還敢在天橋鬧市抛頭露面!現今日本人和京城的警察、偵緝隊都在繪影圖形地抓你呢!可得千萬小心,萬不可再如此逞膽氣兒了!”

紅姑忿忿地:“拿賊拿贓,我額頭上也沒刻字,他們憑啥說是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