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賣藝街頭實乃負仇之人 救危扶弱真正俠肝義膽(第3頁)

紅姑忿忿地:“拿賊拿贓,我額頭上也沒刻字,他們憑啥說是我幹的?”

老人在鋪窩兒裡撐起半截身子,喘咻咻道:“馬家兄弟,此舉雖是未免冒失,但也是出于無奈。為探仇人行蹤虛實,她喬裝打扮充闊人,盤纏花光了;再者,父仇未報,她寝食難安,想以此将仇人引出來……我這侄女就是好逞強,又是個急性子,從小不習女紅愛刀槍……”

紅姑不好意思地:“叔,誰讓你專撿人家短處說!”

馬家田忽閃到門邊,厲聲喝:“誰?站出來!”

門外随聲跨進個人來,正是那剛才奮身斷後的着石青團花綢衫漢子。漢子不語,沖幾個抱了抱拳。馬家田同紅姑一齊詫異地:“是……好漢。”

柳老伯用手肘撐起上半截身子說:“多謝好漢出手相助,不知好漢到此,失禮!失禮!”

馬家田和紅姑将漢子讓進屋内。紅姑沖漢子抱拳一禮,道:“好漢對我等有相助之恩,還望留下大名,以便小女子日後圖報。”

漢子仍是不語。紅姑同馬家田互換眼色。漢子指指自己喉嚨,搖搖頭不堪言說的樣子,又比比劃劃地唔噜幾聲。馬家田同紅姑相視一笑,頓時釋然:“噢,原來如此!好漢是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足為謝是吧?”

漢子點點頭。紅姑大奇,沖馬家田問:“馬大哥,你咋懂得……你們認識?”

馬家田搖頭道:“素昧平生。”

紅姑:“那你咋……”

馬家田呵呵笑道:“猜的呀!此乃套話呀!但凡好漢英雄,逢此情況莫不如此回答,呵呵!”

那漢子聽了頻頻點頭,又指指樓下,指指閣樓裡幾個,比比劃劃,唔唔噜噜。紅姑覺得很有意思,含笑瞅了馬家田,意思讓他猜猜漢子說了些啥。馬家田笑道:“他是說他怕有人追來,我們在這兒沒提防,方才他在外頭替我們望着風兒呢。是嗎?”

漢子又點點頭。紅姑和柳老伯又一齊稱謝。紅姑又問漢子高姓大名,漢子拿指頭憑空劃了劃。馬家田凝眉猜度道:“王……王什麼來着……”

紅姑咯地一笑:“怎麼?這回不靈啦?咯咯!”

漢子咧嘴一笑,屈膝用指頭在滿是灰塵的樓闆上劃了個“逍”字。

漢子沖幾個抱了拳轉身大步而去。紅姑追到門邊:“王大哥留步!壯士留步!”

漢子頭也不回,竟自去了。

馬家田等人奔窗前,從窗口望着王逍穿過庭院,逾牆而去。

柳老伯閉了眼躺鋪窩裡喚道:“紅姑,我們走吧。多謝馬家兄弟了!”

馬家田詫異地:“老伯,你這是咋啦……”

柳老伯擺擺手,艱難地支起半個身子,緩緩說:“我已好多了,援手之恩,賜藥之德,一并留等日後圖報吧,老漢等就此别過了!馬家兄弟,我看你最好也換個地方才是,這兒不是久留之地呢!”

紅姑:“叔,你是說那姓王的……”

柳老伯搖頭:“倒不是專指他。這兒雖是幽靜冷清,但我等穿街過巷飛逃至此,難保沒有閑眼旁觀。青天白日的,有何秘密可言?一時疏忽,千古遺恨啦!”

馬家田略一沉吟,道:“老伯說得在理兒,既然這樣,我也不留各位。”說着,走到鋪窩邊,從枕下扯出個錢袋兒,往紅姑手裡一塞,“我雖非富豪之人,尚有幾個零錢,就送給老伯抓藥養身子吧!”

紅姑推拒:“這咋使得,這咋使得。馬大哥,這錢我等說啥也是不能收的!”

馬家田轉身将錢袋兒塞鐵蛋手中,鐵蛋推開,閃身躲柳老伯身旁。柳老伯在紅姑的扶助下站起來,連連搖手道:“馬家兄弟,你的盛情我們領了,錢卻是無論如何不能收的!”

馬家田一急,抄起地鋪上當作枕頭的包袱,抓起已用長衫裹好的古劍,将錢袋兒往紅姑腳前一掼:“姑娘,你扶老攜幼,擔子不輕,天橋被人識破行藏,暫時不便抛頭露面,馬某此舉,全為老伯和鐵蛋小弟,這錢,你不收也得收!馬某先走一步,後會有期!”道罷,從窗口躍下,飛竄而去,轉眼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