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知道聖月山莊高手如雲,這下那個黑衣人插翅也難飛進去了。他想起還在受刑的慕容煜,又忍不住開口:“既然慕容煜不是故意偷窺你,對他的處罰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月兒打斷:“正因為不是故意,否則他那雙眼睛還保得住麼?”
“你——”肖陽瞪着她,眼中又迸出了火星。
本來已經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林月兒心中有氣,自己明明已經對慕容煜從輕處置,卻還要被他苛責,看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比不上一個慕容煜。想起白天在花園中的甜蜜擁抱,竟恍如隔世一般,心下酸澀,神情卻越發倔強,索性擡起下巴,挑釁似的望着他:“我就是心狠手辣,就是冷酷無情,那又怎樣?”
肖陽心裡想的卻是,你明知慕容煜是我的朋友,卻還要對他施以酷刑,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還是,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沒将我放在心上?如此一想,臉色更是陰沉,眼神也犀利了幾分。
燭光忽上忽下地躍動,将兩人的身影映得明暗不定,一如他們複雜難解的内心。兩個同樣驕傲倔強的人,誰也不肯服輸,誰也不願低頭。他們互相瞪視着,眼睛就像刀和劍,每一次撞擊都火花四射,連空氣都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兒。
肖陽額上的青筋都綻了出來,咬緊牙,忽然欺身上前,林月兒一聲驚呼,反射性地想出手,卻被他扣住脈門,隻覺身子一麻,竟被他制住了。
肖陽出手如風,将她披在外面的衣衫扯了下來,露出玉肩和雪白的脖頸。
“你,你想幹什麼?”林月兒眼中掠過一絲驚惶,這樣狂怒的肖陽是她從未見過的。
肖陽卻放開她,退後兩步,兩眼惡意地掃過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冷笑:“現在我也看過了,不是偷看,是故意地看,敢問姑娘是不是也要将我的眼珠挖出來?”
他将“故意”二字咬得很重,本是存心挑釁,出一出心中的悶氣。原以林月兒會大怒,她卻愕然呆立了半晌,然後幽幽歎了口氣:“你又何必如此?”
她輕輕拉攏了衣襟,柔聲道:“慕容煜怎能與你相比?你若是想看,我……”低垂螓首,雙頰漸漸染紅,似開得最豔的海棠,說不出的嬌羞可愛。
淡淡的香息缈缈彌散,将夏日的夜晚熏出幾分莫名的甜意。肖陽心跳突然加快,俊臉竟也有了一絲可疑的紅。原來他一氣之下唐突了佳人,心裡也頗為懊悔,隻得凝息屏氣,再也不敢亂瞧。
見他這般模樣,林月兒秋水般的眼眸轉了轉,忽然輕笑:“你真的想看麼?”她偷眼看着他,一隻手卻已悄悄伸出去,捏住一片衣角,慢慢,慢慢地往下拉。
雪肩、玉臂,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
沐浴後的肌膚,柔嫩得似要滴出水來,又如仙山皓雪、幽林白梅,玉一般無瑕。微微搖曳的燭光,在她身上投下淡黃的光暈,令肌膚呈現出極為誘人的光澤。
世上所有的珠玉聚集起來,也比不上這一刻的豔光。
饒是肖陽定力過人,此情此景,卻也忍不住心動神馳,深黑的雙眸中,映照出她雙睫微垂、粉面染霞的女兒羞态,凝脂般的雪膚下,隐隐透着層胭脂粉色,嬌豔無倫。
雪膚花貌,再配上她嬌羞動人的神情,簡直有種誘人發狂的魔力,足以燒毀任何男人的理智!
肖陽突然覺得難以呼吸,渾身僵直,心狂跳着,握拳的手已經滲出了冷汗,即使面對最可怕的敵人時也從未如此失措過。
他猛地閉上眼睛,聲音已變得暗啞:“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耳邊卻傳來林月兒的輕笑:“怎麼,肖大哥不敢看麼?”
明明是戲谑的笑聲,落進他耳中,卻似纏綿的春水,風情潋滟,帶着說不出的魅惑。他忍不住按上了劍柄,那冰冷的觸覺讓他覺得好過了些。深深吸了口氣,他艱難地轉過身,竭力不去想那個女人和她要命的誘惑,逃也似的沖出了她的卧室。
月亮如銀盤一般高懸在空,夜色如酒,魅惑人心。鮮花的香氣在空中氤氲,格外的撩人。
肖陽一直沖到湖邊,“撲通”一聲跳進冰涼的水中,甚至連頭都全部埋入了水底。
良久,胸中那團燃燒的火球方才漸漸熄滅了。
他渾身濕漉漉地爬上岸,筋疲力盡地躺在一棵桐樹下,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