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的天空飄起雨
在緣分的天空中,遇到飄忽的你,也許隻是為了讓我在後來的歲月更珍惜責任與忠誠。忽然發現曾經那麼刻骨銘心的往事,再回首時卻像流星雨一般,缥缈如雲煙。
那些花兒
那樣憂傷的旋律,輕易就穿過我靈魂深處所有溫暖而破碎的回憶……
最初那些甯靜的日子裡,方行舟總是坐在窗前抱着吉他寫曲子,偶爾也會唱起那首我最喜歡的歌:跟我一起飛吧,飛去海角天涯,看那些盛開的花兒啊,它們在等誰回家……那是方行舟寫的的了,這些都算不上他獨有的優點了……更主要的是,36歲的男人,一定有個家了……
接連幾天我都沒有出門,每天隻坐在小屋的寫字台前看書寫東西,更多的時候是盯着面前的呼機發呆。我在等科的傳呼。我總覺得他該對我解釋些什麼,交待點什麼。就這樣,我耐心地,一心一意地等着,而時間無情地吞噬着這份靜待,終于變成了無望的守候。我知道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可回首點滴往事,我竟還沒有做好結束一切的準備。
除夕那天,我照着電話簿,給所有的朋友發了傳呼,祝福他們節日快樂,其中也包括科。剛放下電話,鈴聲又響了,是科,不容我開口,他急急地說:“謝謝你,不隻謝謝你給我的祝福,更謝謝你終于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的淚水潸然而下。是的,重新開始,我們還可以做朋友。這麼多天來,我早已想清楚了,也許一直以來,我隻是想擁有他這個朋友,而做朋友,是無須考慮年齡和家庭的。
我們又開始交往了,依然是經常聊天。隻是我們從不去談他的家庭和我的生活。我們也不再去談熱鬧歡樂的麥當勞了,不再去吃那香甜的巧克力新地了;我們常常去一家安靜的咖啡屋,聽着一首首憂傷的歌曲,喝着一杯杯清苦的咖啡。
科依然那麼忙,每一次都是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後,才出來見我。可就是這樣,也不時有電話追過來。每次手機一響,他總是歉意地笑笑,盡量匆匆幾句結束電話。直到有一次,當他聽到幹淨得像棉花。而羅烨也始才得知,校刊上化名若水的,原是蘇小若。他的欣賞鋪天蓋地,他說,小若,你真是個才女。
他們談當下流行的作家,也談埙,那刀耕火種時代的渴望與追求。蘇小若的心中,突然湧上點點哀愁,說不上的。
三
曼麗問蘇小若,怎樣使一個人死心塌地地愛你?蘇小若說,給他織毛衣,給他做甜點。
忍冬樹上的葉,全掉光的時候,曼麗抱一堆淺灰色的毛線回宿舍,說要幫羅烨織一條圍巾。圍巾卻織得半途而廢。曼麗實在沒有那個耐心一針一針,她對蘇小若說,還是去商場給他買一條現成的好了。
蘇小若笑,把曼麗織的拆掉,重新起頭,幫她織好圍巾。曼麗高興得摟住蘇小若的脖子說,“小若,将來我若是和羅烨結婚了,一定要請你作伴娘。”
第一場冬雪落下的時候,羅烨的脖上,圍上了蘇小若織的圍巾。淺灰色的毛線軟軟的,羅烨的笑容也軟軟的。他和曼麗在雪下堆雪人,鼻尖上落着點點雪花。
四
曼麗給蘇小若介紹了一個男孩,男孩瘦削白皙。曼麗說,“小若,羅烨總說你很孤單,這下子你不孤單了。”
蘇小若的心,疼疼地跳了一下。她本想拒絕,但看着快樂的曼麗,她沒說話,算作默許。
日子就有些淡淡地過着。她和男孩,有時會一起散散步,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回來後,她大體上會忘記掉。羅烨和曼麗,卻成了一對很般配的戀人,羅烨帥氣,曼麗漂亮。偶爾的早晨,羅烨會提着豆漿油條,或奶茶面包,來叫醒睡懶覺的曼麗。曼麗偶爾的也會跑去羅烨的宿舍,抱來羅烨換下的髒衣裳,一件一件,在盥洗間裡洗,他們兩個,像夫與婦了。
周末的時候,四個人約了一起去校外爬山。羅烨熟悉山上的野花野草,他叫出它們的名,如同喚故知。坐在山風呼呼的山頂上,羅烨掏出埙吹,那凄清的聲音,攜着遠古的滄桑和風雨,小蛇般地,就那樣冰冰地遊過來。蘇小若拼命壓抑了自己,才能壓住狂跳的心。她表面上平靜如水地聽。
曼麗不愛聽,跳遠了,去攀一棵樹上的野果子。
一擡頭,目光相遇,羅烨的,她的。卻又急急地避開,蘇小若笑說,“這山上的風真大。”她身邊的男孩趕緊說,“風大那我們就回吧。”蘇小若應一聲,“好。”腦中卻空空的。
時光就這樣,清晰着又模糊着。一晃,他們都畢業了。
五
蘇小若回了她的城市,應聘到一所中學做老師。她和那個男孩,沒說分手的話,一畢業,很自然地斷了聯系。
羅烨本想回家鄉古城去,曼麗卻死活不肯,于是留在大都市。很快應聘到一家公司的企劃部,曼麗也進了一家公司做文員。
秋葉紛落,所有的夢,到此該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