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地位
在“人人生而平等”的宣言發布94年之後的1870年,美國憲法寫道,上帝首先造了男人,然後決定男人得有一個夥伴。因此,“耶和華使他沉睡,他就睡了;于是取下他的一條肋骨,又把肉合起來。耶和華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個女人,領她到那人跟前……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
《聖經》的這兩段描述都強調男人和女人相互依賴、相互平等的價值,但是,許多基督教原教旨主義者把取義是人類的本性,任何人都可以從《聖經》30,400個左右的小節中,仔細選取最适合他們意圖的論據,支持他們的觀點。
有一個事實不容否認,這就是耶稣與女人平等的關系。耶稣對男人和女人一視同仁,這與當時流行的習俗大相徑庭。盡管《四福音書》是男人寫的,但是它并沒有記載耶稣對性别歧視有過任何寬恕行為,或者暗示女性應該處于從屬地位。《馬太福音》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變更了耶稣早期的家譜,将四個不是猶太人的女人納入耶稣的祖先之列:他瑪、喇合、路得及拔士巴。人們對耶稣之母馬利亞的頌揚和後來對她的朝拜,生動地說明了女性在基督教神學中的特殊地位。
耶稣在塵世履行神職使命期間尊重女性的例子不勝枚舉,無須贅述,但有一兩個事例最能說明問題。盡管當時禁止在公衆場合與女性打交道,但耶稣毫不猶豫,在居住區的水井邊與一位撒瑪利亞女人交談,而她因為種族出身和行為放蕩,在猶太人和她的同齡人眼裡,隻是一個賤民。她接受了耶稣,認為他是可信的“彌賽亞”,并把她的見聞帶回村裡,講給村民聽。這也是福音見證的第一個例子。耶稣拒絕接受對奸淫行為的懲罰采取雙重标準。他赦免并寬恕了一個犯了奸淫罪、按律法應該以亂石緻死的女人。“讓沒有罪的人扔第一塊石頭吧!”耶稣簡單地說。
另一個重要的例證是,耶稣允許女人與他同行,在他傳道的區域内接受她們的精神和财物援助。他最親密的摯友可能是拉薩路的姐姐馬利亞,他經常去伯大尼看望她。馬利亞似乎是少數幾個知道耶稣會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然後複活的人之一。她有幸勇敢地走進耶稣的空墓穴,這時救主指示她回去,告訴那些恐懼地躲藏在秘密之處的其他門徒,救主從墳墓裡被複活了。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如今女性受到各個重要行業和領導崗位的歡迎,但她們為耶稣服務的領導職位卻被剝奪了。在耶稣履行神職使命期間和基督教會的早期,女性同樣擔任宗教領導職位。這正是導緻我們的信仰分裂的又一個争議性問題。實際上,我決定與我的教派決裂的主要原因是它在性别上日益激增的偏見行為。在我生活的前70年裡,我一直對這個教派忠心耿耿。
目前,南方浸禮會的領導人正在努力地倡導“女人到該去的地方去”。他們可笑的論據是,“男人是首先造出來的,女人是導緻伊甸園喪失的第一個人。”此外,他們從聖保羅給早期教會的書信裡,仔細選出論據,支持他們的論斷。顯然,如果單獨來看,聖保羅緻早期教會的書信的某些段落表明,他偏離了耶稣這一榜樣,對女性有強烈的偏見,提示女性應該被看作二等基督教徒,應該服從丈夫,穿戴嚴謹,在教會裡沉默寡言。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說這些令人煩惱的段落是錯誤的,或者說上帝最早的那些富有靈感的話語有一部分是自相矛盾的。但是,在某些情況下,則有必要評估動蕩不安的早期教會會衆内部的地方背景,研究希臘和希伯來詞彙的準确含義。例如,保羅說:“我不許女人教導或管轄男人。”“教導和管轄”的希臘詞是“authente”。這是該詞在《新約》裡僅有的一次使用。我不懂希臘文,但學者指出,這個詞最初包含“殺戮”、“發起”、“控制”和“創作”的含義。
許多學者解釋說,聖保羅給哥林多教會的書信,反映了會衆内部的社會問題和聖保羅對困惑、混亂的“弟兄們和姐妹們”的擔憂。對于我們現代社會的禮拜者來說,有必要忽略聖保羅對他那個時代相關事物的評價,如:“凡女人禱告或是講道,若不蒙着頭,就羞辱了自己的頭,因為這就如同剃了頭發一樣。女人若不蒙着頭,就該剪了頭發。”(順便說一句,顯然,女人蒙着頭禱告或講道,是可以接受的。)聖保羅還禁止女人辮發、戴耳環和珠寶、穿昂貴的衣服。對大多數今天的基督教徒來說,聖保羅顯然不是在發布永久性或普遍性的政策。
在給提摩太的一封書信中,聖保羅指示:禁止女人教導男人,但我們知道,他本人也知道,提摩太本人深受母親和祖母的教導。我們也很難理解聖保羅的摯友百基拉為何因為教導亞波羅而備受尊重。亞波羅是當時偉大的傳道士,因為得到女人百基拉的教導,才能夠準确地揭示耶稣就是基督。
關于耶稣與聖保羅在界定女性地位方面的不一緻之處,我特别引用下面兩段話,予以澄清。在給加拉太教會的書信中,聖保羅說:“現在這因信得救的理既然來到,我們從此就不在師傅的手下了。你們因信基督耶稣,都是上帝的兒子……并不分猶太人、希臘人、自主的、為奴的、或男或女,因為你們在基督裡合一了。”在給羅馬教會的書信中,他列舉并問候早期教會的28位傑出領導人,其中至少有10位是女性:我向你們舉薦我們的姐妹非比,她是堅革哩教會的女知事……問百基拉和亞居拉安,他們在基督耶稣裡與我同工……
又問馬利亞安,她為你們多受勞苦。又問我親屬、與我一同坐監的安多尼古和猶尼亞安,他們在使徒中是有名望的,也是比我先在基督裡……又問非羅羅古和猶利亞、尼利亞和他的姐妹及阿林巴,并與他們在一處的衆聖徒安。
對我來說,難以置信的是,保羅對當上知事、使徒和聖人的那些富有靈感的成功女性給予鼓勵和祝賀,而當今的男沙文主義者竟然引用他的話,并把它作為他們排斥女性藉耶稣之名、響應上帝的号召、為别人服務的聖經依據。實際上,保羅并沒有把自己與耶稣的教誨分開:在服務上帝的事業中,女人應該享受平等的權利。
虔誠的基督教徒在這一争議上都可以從《聖經》裡找出足夠的根據,支持各自的觀點。問題是,我們福音派信徒是否想擯棄耶稣這個榜樣,排除一大批和我們一樣虔誠、有潛力的女性夥伴,響應上帝的号召,與我們一起發展上帝的天國在人間的事業。
女性在世界上的許多國家備受虐待。基督教原教旨主義者置女性于從屬地位的訓誡,更不可能減輕女性的痛苦。令我特别失望的是,許多堅強的女基督教徒竟然恭順地接受自己被征服和限制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