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中國之最後代表
因教堂、教士的文化侵略以及大國沙文主義态度,導緻長江流域教案疊起。辜鴻銘随張之洞到達湖北後的發表于上海《字林西報》,很快便被倫敦《泰晤士報》摘要并加以評論登載。
《泰晤士報》的評論持懷疑态度,不相信此文出于中國人之手,因為那“行文的語氣中,絕不會有那種高貴的鎮定”。不過這篇文章還是立即引來世界各地許多憤怒讀者的投信,表達了對強國霸權的譴責。這在當時的世界堪稱空谷足音。
用空谷足音來形容辜鴻銘的言論絕非溢美。因為自鴉片戰争以來,整個英語世界幾乎一直是歐美列強充當輿論主角;辜鴻銘的出現,使中國終于有了能理直氣壯地為祖國權利向世界發聲,這是屈辱的中國近代史上難得一聞的吼聲。
從在《字林西報》上發表“中國學”之後,辜鴻銘昂首闊步地走上了宣揚中國文化、嘲諷西學的“遺老”之路。
辜鴻銘瞧不起洋人,看不起西學,對于翻譯西方著作的,更是不放在眼裡。
當時,翻譯《天演論》的嚴複和翻譯《茶花女》的林纾正聲名鵲起,而辜鴻銘對他們的态度則不止是鄙夷,而是欲殺之而後快。
一次宴會上,三人皆赴宴,卻彼此不相識。酒過三巡,辜鴻銘突發高論:“如我操生殺之柄,必殺兩人以謝天下。”
座中有好事者追問是哪兩人。
他怒氣沖沖地說:“就是嚴又陵、林琴南。”
好事者又追問其原因。
他口若懸河:“嚴又陵以《天演論》宣揚物競天擇,于是國人隻知競而不言理,以至民禍連連,不堪其苦;林琴南譯《茶花女》,誨淫誨盜,使一班青年男女不複知禮教何物。不殺此兩人,天下不得太平。”
兩人聽着,卻都隻能默不做聲。
1898年,日本國首相伊藤博文來華遊曆,受到張之洞的熱情接待。此時恰值辜鴻銘的英譯本《論語》問世不久,辜鴻銘即贈送伊藤博文一部。伊藤博文為此專門造訪了辜鴻銘。
伊藤博文知道辜鴻銘是中國保守派的先鋒,便問:“聽說你精通西洋學問,難道還不清楚孔子之教能行于兩千多年前,卻不能行于20世紀的今天嗎?”
辜鴻銘聽出他話中鄙薄中華的味道,當下應道:“孔子之教,恰如數學家之加減乘除,數千年前,其法是三三得九,如今20世紀,其法仍是三三得九,并不會三三得八。洋人的玩意兒長不了,貴國若無孔子之教,焉有今日?我看貴國的今天不是因為洋人的那點玩意兒吧?”伊藤博文一時語塞,尴尬而笑。
19世紀末,歐洲忽然刮起了一股針對中國的“黃禍論”旋風。
德皇威廉二世專門畫了一幅《黃禍圖》,送給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圖中之意是黃種人的崛起将給歐洲帶來威脅,歐洲白人應當聯合起來,抵制黃種人的入侵。
為了消弭這股空穴來風,辜鴻銘用英文發表《文明與混亂》一文,嚴正駁斥了強加在中華民族身上的這種無稽論調,并強烈抨擊了西方的霸道政治。
美國有“小鬥牛士”之稱的著名政論家波博·埃文斯特地緻函辜鴻銘,說:“我懷着濃厚的興趣閱讀了你文中所寫的每一個字,并相信這樣做是值得的。最終,我在許多深具興趣的問題上站在中國人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