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小鬥牛士”之稱的著名政論家波博·埃文斯特地緻函辜鴻銘,說:“我懷着濃厚的興趣閱讀了你文中所寫的每一個字,并相信這樣做是值得的。最終,我在許多深具興趣的問題上站在中國人一邊。”
1901年八國聯軍侵華後,辜鴻銘以一腔愛國熱情,不遺餘力地完成了《尊王篇》等文章,替慈禧太後和義和團的仇洋行為進行辯護,駁斥西洋人士和康梁等人對慈禧的批評,廣發世界,向世界輿論尋求正義,堪稱民族宣言。
《清史稿》記叙此事道:“庚子拳亂,聯軍北犯。湯生以英文草《尊王篇》,申大義,列強知中華以禮教立國,終不可侮,和議乃就。”
當侵略者叫嚣着要中國拆除大沽炮台時,辜鴻銘挺身而出,一語驚人:“我在此貿然提醒世界注意在中國存在一個更危險的炮台——傳教士炮台。”
這一年,清廷以“遊學專門”的名譽賜他為“文科進士”。
從1901至1905年,辜鴻銘分五次發表了總計172則的《中國劄記》,反複強調東方文明的價值。
1909年,辜鴻銘英文著作《中國的牛津運動》出版,在歐洲尤其是德國産生巨大的影響,一些大學哲學系将其列為必讀參考書。
民國肇始,辜鴻銘出任南洋公學校長,卻執意不肯剪辮易服,自诩為“老大中國之最後代表”。
他曾向朋友解釋道:“許多人笑我癡心忠于清室,但我之忠于清室,非僅忠于吾家世受皇恩之王室——乃忠于中國之政教,即系忠于中國之文明。”
1913年,袁世凱向以彙豐銀行為首的六國銀行團搞“善後大借款”,六國銀行團的德國代表因不懂中文,便請辜鴻銘擔任翻譯。辜鴻銘自恃身價,獅子大開口,開口就要6000銀元。考慮到他是難得的語言天才,六國銀行團隻得答應。
聘期一到,辜鴻銘立即走人,順便抛下了那句被當成英國諺語收入《大不列颠辭典》的戲話:“所謂的銀行家,就是晴天千方百計地把傘借給你,雨天又兇巴巴地把傘收回去的那種人。”
袁世凱稱帝後,辜鴻銘怒辭一切職務,罵道:“袁世凱之行為,尚不如盜跖賊徒,其寡廉鮮恥無氣義乃爾耳。”後來,辜鴻銘變本加厲,改用英文大罵袁世凱的不忠,以期破壞其在國際上的形象。
袁世凱曾有言:“張中堂是講學問的;我是不講學問的,我是講辦事的。”辜鴻銘聽說後,鄙夷地說道:“老媽子倒馬桶,固用不着學問;除倒馬桶外,我不知天下有何事為無學問的人可以辦得好。”
袁世凱對辜鴻銘恨得咬牙切齒,但由于辜鴻銘名聲太大,不敢迫害,隻能收買,卻屢被拒絕。
一次,唐紹儀和張謇設宴,以“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為寇仇”相勸導,想為袁世凱招收辜鴻銘。但是辜鴻銘當場翻臉,罵二人為“土芥尚書”和“犬馬狀元”,擲杯拂袖而去。唐紹儀雖然挨罵,卻一直尊重辜鴻銘,殊為難得。
袁世凱死後,舉國哀悼三天,辜鴻銘卻特意請來一個戲班,在家裡大開堂會,熱鬧了三天。
1915年,辜鴻銘的《春秋大義》(即著名的《中國人的精神》)出版,書中對西方文明予以尖銳深刻的批判,并以理想主義的熱情向世界宣示中國文化才是拯救世界之道。很快,《春秋大義》的德文版出版,在正在“一戰”中的德國引起了巨大轟動。
此前,他曾在北京東交民巷使館區内的六國飯店用英文講演《中國人的精神》,原本講演是沒有收錢的先例的,但辜鴻銘偏要收錢,宣稱是讓外國人買票聽挨罵,而且票價高過當時“四大名角”之一的梅蘭芳。聽梅蘭芳唱戲隻要一元二角大洋,聽辜的講演卻要兩元。而外國人卻愣是心甘情願地掏錢把會場坐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