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希望的讀書種子
陳三立不要求孩子應科考、求功名,在1902年陳寅恪13歲那年,就把他和哥哥陳衡恪送往日本求學。
魯迅也在同一年裡到達日本,并且和陳氏兄弟一同求學于日本東京弘文學院,關系頗為密切。但是,當魯迅成為文學大師後,陳寅恪卻緘口不向外人提及他們之間的友誼。
1905年,陳寅恪因患腳氣病,不得不回國療養。
在家調養一年以後,陳寅恪于1907年插班考入上海複旦公學。這是上海的一所新式學堂,相當于現在的高中。同班同學中有竺可桢和徐子明。
複旦公學期間,陳寅恪成績優異,掌握了英語、法語和德語,為留學歐美打下了堅實的語言基礎。畢業後,他帶着複旦公學的文憑——平生唯一的一張文憑,登上了去往德國的輪船。
1910年,陳寅恪考進柏林大學學習語言文學,一年後轉入瑞士蘇黎世大學。
辛亥革命爆發後,陳寅恪從報上看到了這個消息,立刻就去圖書館借閱了德文原版《資本論》——“因為要談革命,最要注意的還是馬克思和共産主義,這在歐洲是很明顯的。”陳寅恪成為“域内閱讀原文《資本論》的第一人”(不過這第一名卻有馬一浮在與他争)。
1913年,陳寅恪考入法國巴黎高等政治學校。在這裡,他系統地學習了西方政治經濟學,初步形成了從政經文各方面分析社會現象的思維方式,為日後在隋唐史研究領域的學術成就奠定了基礎。
在巴黎大學期間,陳寅恪偶然翻看國内報紙,看到有人提議袁世凱為終身總統,恰逢巴黎舉辦選花魁之會,便作詩諷喻:
歲歲名都韻事同,又驚啼喚東風。(啼gui,杜鵑鳥)
花王那用家天下,占盡殘春亦自雄。
一戰爆發後,歐洲一片混亂,陳寅恪不得不先行回國。
此時,處于秘密潛回雲南領導護國運動前夕的蔡锷,正在北京中央政府擔任經界局局長一職。由于早年受陳三立賞識,破格進入時務學堂學習,因此對陳三立感恩戴德,于是将留學歸來空閑在家的陳寅恪聘為自己的秘書,從事翻譯東西方圖書資料的工作。
工作後沒多久,陳寅恪就因看不慣官場的爾虞我詐而辭了職。這是他唯一一次與政治有過的接觸,此後再也沒有涉足官場或參加政治活動。
1915年秋,陳寅恪應江西省教育司副司長的邀請,做批閱江西省留德學生試卷的工作,為期三年。在此期間,他申請了江西省官費留學的名額。
1918年,陳寅恪再度出國,因為歐洲戰亂未平,而登上了前往美國的輪船。
進入哈佛大學後,陳寅恪師從蘭曼教授學習梵文和巴利文。當時一同跟随蘭曼教授學習的中國留學生還有俞大維和湯用彤等人。
除此之外,陳寅恪還研習中古文學和佛學,并常與美國新人文主義大師、哈佛大學比較文學系白璧德教授探讨佛理,深得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