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辜負了我。
但夢茵沒有。
我去衛生間洗了臉,還幫夢茵重新綁了辮子,我将她送到陳茵的病房門口,告訴她我要走了。
“媽媽,那你不要偷吃我的冰淇淋哦,我跟爸爸很快就回家了!”
夢茵仰着臉,并沒聽懂我話裡的告别。
進電梯時,我看到許澤遠遠跑來,連手裡的檢查報告散落都沒顧上撿。
他眼神微暗,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卻隻是一遍遍按下關門鍵,徹底将他擋在門外。
不是害怕許澤的解釋有多少說服力。
是害怕自己。
不争氣。
7
沒有訂到當天回餘市的航班和動車,在坐了十幾小時的火車後,我疲憊地推開家門。
房子還保留着我們離開時的樣子。
吧台上,擺着我和許澤親手做的情侶馬克杯,但他那杯咖啡早已變質發酸。
烘幹機裡,是我為許澤搭配好開會要穿的正裝,擱置近兩天,反皺得不成樣子。
原本成對的潔具和睡衣,收起一套後,顯得形單影隻。
床頭櫃上的婚紗照,還是三年前拍的,照片裡男女的笑容并不真切,我用指腹去擦,蹭上薄薄一層灰。
一切如故,一切卻又在情緒的壓抑下扭曲變形。
發生前男友那件事後,我在對許澤難免也有依賴,許澤年齡和閱曆上長我一些,會習慣性為我做決定。
大到房子車子,小到水果飲食。
許澤能把位置、性能、營養各方面因素都考慮周到,唯獨忘記問一句,我喜不喜歡。
許澤溫柔和煦,我們很少有争吵,我總以為是他在包容着我的小脾氣,可實際上,每次退步的好像都是我。
我被囚籠困住多年,卻并不自知。
手機充上電,許澤的電話第一時間打進來。
我沒接,默默看完他發來的所有信息。
他問我有沒有安全到家,讓我在爸爸病情有變時及時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