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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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段時間,洛水秀的電影确定下來了。
我跟在鐘若狂跟前,但是這件事情,他沒有讓我接觸,所有的合同合約,他都是讓他手底下的一個助理去辦的。
所以洛水秀打來電話道謝的時候,我還是一頭霧水。
巧的是那天鐘若狂和助理出去了,電話我接的,洛水秀在電話裡同我說道:“他回來告訴我一聲,我要好好謝謝他,謝謝他幫我投拍電影。”
就是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萌生了離開的想法。
後來我和朋友出去吃飯,她還挺替我憤憤不平的,她說:“如果不喜歡你,就應該告訴你呀,不和你了斷,還與别的女人糾纏不清,這算什麼事情呀?”
那時我就在想,如果鐘若狂說不喜歡我,我能不能馬上就從他身邊抽身。
6
說起來,我對他更像一場暗戀。
在他的印象裡,我和他的第一次接觸可能是在他的辦公室裡。
但其實,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見他。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市中心的那家醫院裡。
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褲,坐在醫院的走廊那排長椅上。
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一樣傷心。
那時我陪着母親去看病重的父親,半道她把我支出來,我站在走廊裡聽着母親在病房裡哭泣。
忽然擡起頭對着那身黑衣的男人問道:“人死的時候,是不是會非常痛苦?”
他很意外,但還是對我說道:“也許吧。”
我忽然不能自已,别過臉去看走廊裡來來去去的人群。
就是那天,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收費的單子的一個一個的來。
錢還沒有湊齊,醫生那邊的病亡通知就已經下來了。
我蹲在收費窗口哭泣,醫院裡的人見慣了生死,連眼神都沒有多給我一個。
隻有經過的鐘若狂停下來,對蹲在地上的我遞了一張紙巾。
他說:“不要傷心,死對他們也是一種解脫。”
我擡起頭,滿目淚水的看他。
他穿的還是那一身黑衣黑褲,挺拔的身材微微彎曲,憔悴的臉上挂着淡淡的悲傷。
那一刻的我們同病相憐,他和我一樣經曆了親人的離世。
窗口裡的收費員,不耐煩的催促:“卡裡錢不夠了,還交不交?”
我抹着眼淚從包裡翻卡,但其實翻出來結果也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