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胸腔裡發出一聲沉悶的笑,而後轉過臉來,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捏,臉上帶上輕浮的笑容。
我知道他又開始來給我演戲了,他說:“有你一個就夠了。”
我想起當初的小三論,可能他也想到了,垂着眼睫看着我,輕聲說道:“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8
物質上來說,他确實從來沒有委屈過我。
和他在一起第二天,他就大方的送了我一套房子。
那是五年前的一個晚上,那天他和客戶吃完飯,沒有回家,卻獨自回到了辦公室。
而那時,我在辦公室裡加班。
我給他倒了杯水進去,他靠在椅背裡,手搭在額頭上,像在睡覺,又像在閉目養神。
杯子放在桌上的聲音打擾到了他,等我擡起頭來看去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我很懊惱,強裝着微笑向他道了聲歉,他沒有接話,看着我的面孔,隻是淡淡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時候我已經在他的公司裡呆了三年有餘,加上了他資助的我那四年,算起來我們該認識有七年多了。
可是他仍記不起我名字。
不失望當然是假的,但我的心情,他好像也沒有義務來照顧。
我同他說道:“白欣喜。”
他忽然就笑了,我知道原因,他一定想到了那個成語。
這讓我極為尴尬,從前兩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覺得很開心,可是那一刻,我卻希望,自己要是叫的别的名字就好了。
為解尴尬,我補充道:“鐘總從前資助我上的大學。”
我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隻聽他喃喃念着我的名字,忽然就苦笑起來,輕聲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分明是她選的。”
那晚上的汽車是我為他叫了,他喝醉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差一點就歪倒了,我過去扶了他一下,一轉頭,發現他竟怔怔的望着我。
我朝着他笑,他忽然朝着我吻了下來。
我沒有拒絕,因為我喜歡他。
他也沒有賴賬,第二天就給我在市區邊上買了一套百十平區的公寓。
他把鑰匙交給我的時候,我就想到一個詞:貨款兩清。
我以為他會辭掉我,可是他說:“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記得那是一傍晚,他坐在駕駛座上,面朝着前方,窗外的晚霞照着他的側臉,讓他身上平添了一股子沉郁的氣質。
我也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好像什麼也沒有想,就對着他點了點頭。
他轉過臉來看我,笑了笑,然後伸出手在我的發頂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