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糖(五)
15
那個心願,最終以辭職信的形式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他沒有半分驚訝,也算我們兩人的默契,這樣尴尬的關系,已不合适在一起工作。
他頭也沒有擡,眼梢掠過信紙,淡淡開口:“這就是你最後的心願?”
我沒有作聲,他又問我:“想好了嗎?”
我依然沉默,因為我和他都知道這就是句沒用的廢話,不管想沒想好,我都是要走的。
他也沒作猶豫,在那張打印的紙上,大筆一揮就将名字簽下了。
我伸手去拿,他卻一把按住了,他問我:“新的公司什麼時候去報道。”
“明天。”我也不隐瞞,垂着頭回答他。
他忽然就笑起來,看着我,問道:“所以,那天晚上發出的求職信,通過了,是嗎?”
我猛的擡起頭來,他冷冰冰的看着我,“在景區我們歡好的時候,還能抽出精力去準備求職信息,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冷森森的笑着:“所以,你在休假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今天是不是?”
“即便沒有網絡上那件事情,即便沒有昨天的事情,你也是會走的對不對?”
也許我們都是演戲的高手,他在哄着我告訴喜歡我的時候,可以和洛水秀談婚論嫁,我卧在他懷裡向他撒嬌的時候,也能盤算着自己以後的路。
我的沉默惹怒了他。
他說:“用不用我再給你寫封推薦信,好讓你在新公司裡把位子坐穩?”
我說:“如果鐘先生願意,我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話音一落,他便掃落了桌面上的一隻水杯。
水杯落地就碎掉了。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收拾爛攤子,我本能的蹲下身,可蹲下去就想起自己此時的身份。
我不理解他的狂怒。
因為我沒有對他苦苦哀求?
還是因為我算計了他?
辦公室桌上的東西被他掃落大半,新來的小秘書一臉恐懼的走進去。
我借此退了出去,拉開的門縫裡,他用滿含爆怒的目光與我對視。
門合上之前,我看到他從椅子上猛的站了起來。
但他最終沒有追出來。
16
我和鐘若狂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