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陛下千秋節那日,在宮廷宴會中,平日裡甚少出面的皇二子列席。
到他獻壽時,皇二子卻替他的母妃喊起了冤。
當塵封已久的人名被翻了出來,陛下一霎怔愣後,記憶裡浮現出賢妃的臉來。
地上跪着的皇二子形銷骨立,死死地睜大眼睛瞧着自己。
賢妃是因長子蕭詢中毒一事才打入冷宮,若是賢妃有冤,那麼……
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狂熱:「你先起來,你說賢妃有冤,可有什麼證據?」
我垂下眼睫,輕輕吹了吹杯盞中的熱茶。證據,自然是有的。
在陛下的授意下,賢妃之案重審。但所謂真相卻并不肯像他預料想的那樣。
當年被處決了的宮婢原來留有家人,十來歲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着,說着她知道的真相:
「母親告訴我,姐姐入宮後開始時在禦花園裡侍弄花草,有一年母親生了病,姐姐在禦花園裡哭,遇見了德妃娘娘。
「德妃給了我姐姐銀錢,要她将錢帶出去給母親治病。後來姐姐因着機緣入了皇後宮裡,德妃便要姐姐充當眼線……
「後來父親喝醉酒,打死了人,要償命。姐姐又求到德妃那裡去。
「德妃說,可以幫這個忙,但卻要姐姐日後為她做一件事。這件事,便是給太子下毒,同時攀咬賢妃……」
夠了,戲唱到這裡足矣。
我冷聲道:「好個德妃!好個一石二鳥的毒計,要不是當年阿詢喝得少,今天陛下身邊可用的豈不是隻剩下由她所出的阿嚣!」
當證據攤到明面上時,同當年的賢妃一樣,棋玉亦不住喊冤。
可若喊冤有用,賢妃便不必在冷宮裡磋磨了三年。
賢妃被釋出,三年冷宮生涯,将她折磨的如同老婦一般。就算出來了,帝王的寵愛也與她無緣。
棋玉則被送到城郊廟裡,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她出宮前,我們姐妹見了一面。
棋玉已不再是當年不谙世事的愚鈍少女,她指着我,目眦欲裂:「是你,是你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來害我!」
我輕輕搖頭:「棋玉,你大錯鑄成,卻還不知悔改,隻願青燈木魚,能讓你忏悔自己的罪過。」
這也是我今生,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