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就等于是将家國天下一力托于己肩，再不能回頭。
“顧攸甯！”樂澄澈大聲喊道，“我等你回來！”
顧攸甯腳步絲毫未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可是，樂澄澈知道他聽到了。
10
八月初六，齊軍南渡湛江，從魏軍手裡奪回一城。
八月十四，收複西南失地。
八月二十一，連收奪兩城。
九月初一，将魏軍趕至漣虞山，再收奪一城。
捷報頻傳，緊緊牽動着所有人的心。
九月底，皇帝诏樂澄澈進宮。
“此次的捷報裡，有攸甯寫給你的信。”
皇帝站在寬大的書案前，對親弟弟這個夾帶私貨的行為有些無可奈何。
樂澄澈迫不及待地拆開，帶着暗紋的信紙透着暗香，是顧孔雀一貫講究的作風。
樂澄澈看完，神色古怪。
皇帝緊張地道：“他信上說了什麼，可是有事？”
樂澄澈：“他說他手上劃破了點皮留了個小疤，難看死了，讓我給他備點祛痕膏。”
皇帝：“……”
轉眼到了年關，飛雪不斷，因顧王爺統領的軍隊接連打了勝仗，戰火一時半會兒飛不到自己身上。
京都的百姓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緊張，街上年味一如既往地濃厚了起來。
王府的管家也張羅起了年貨，府内外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顧攸甯間或給樂澄澈寫了好多信，每一封通篇都是瞎扯，幾乎跟他人在京都時沒什麼兩樣，書面表達都阻止不了他滿嘴跑火車。
對戰況卻從來隻字不提。
他不提，樂澄澈也假裝想不起來提，回信時一句一句怼回去，但總要在末尾鄭重加一句，“我等你回來。”
連續下了幾日的雪好不容易停了，樂澄澈披上鬥篷走出門。
街上已經有小孩子開始放鞭炮了，三兩個結伴笑着跑來跑去。
樂澄澈左右閃躲着怕撞了哪個，不防退了到一個行人身上。
她剛想說聲對不起，卻發現是個熟人，“餘伯伯。”
正是賣了她許多年的糕點鋪子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