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這樣的媽！你給我滾！”
一個叉。
密密麻麻的叉，幾乎占滿了半個本子。
而那些紅色的“正”字，卻稀稀拉拉。
攢夠一個“正”字，要好久好久。
可畫上一個叉，卻隻需要我的一句話。
我的眼淚停不住的淌着，砸在本子上，洇開一團團墨迹。
原來，她什麼都記得。
我說的每一句傷人的話，都刻在了她的心上，也刻在了這個本子上。
我就是個畜生。
徹頭徹尾的畜生！
一隻冰冷幹枯的手，覆上我的手背。
傻子媽看着我，眼裡滿是心疼。
她用盡力氣，想幫我擦掉眼淚。
“囡囡不哭”
她的聲音，又輕又啞。
“不哭哭了就就不好看了”
她拉着我的手，力氣漸漸小了下去。
“囡囡要要聽話”
她說話開始變得吃力，說半句，就要停下來大口喘氣。
眼睛裡的光，也一點點暗淡下去。
“要好好吃飯”
“别别生病”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嘴唇在無聲地翕動。
我爸在一旁，眼眶通紅，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秀英！秀英！”
可她的目光，卻死死地，定在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