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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看他。
一個死人,一個瘋子,不值得浪費一眼。
爹娘忽然又高喊道:
“裴懷安隻是養子,跟裴家無關,無關啊,不要誅裴家九族啊!”
我笑了笑,這時候才記得裴懷安是養子?
有趣,還真是有趣啊!
禮部侍郎也從泥地裡彈起來。
他指着我,指甲縫裡全是黑泥,聲音尖厲得劈了叉,帶着最後一點虛張聲勢的癫狂:
“奸佞!閹黨!我乃朝廷命官!堂堂正三品大員!你你敢殺我?!你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天理昭昭!王法何在?!”
我抱着熟睡的小皇帝,緩緩轉過身。
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如同在看一隻蝼蟻。
院子裡死寂一片,隻剩下禮部侍郎粗重如破風箱的喘息。
我看着他,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弧度:
“本公乃東廠廠公。”
“奉旨掌诏獄,行緝事,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三品?”
“本公手裡剝過的三品皮,點過的三品天燈,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别說是你一個三品禮部侍郎,就算是一品當朝閣老,見到我也得跪下聽訓!”
“你跟我講王法?”
我輕蔑一笑:
“本公說的話,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