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曾經說起過，沈氏生前極疼愛這個侄女，而她的長相與沈氏也有幾分相似。
我看着雲深的眼睛，輕聲問：“怎麼想起今日接她過來？”
他雖是笑着，禮數周全恭敬，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
“隻是有些想我母親了。”
他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令人動容。
我無話可說，再說下去又是一個不近人情的罪名。
謝珩拉住我的手腕，用眼神警告我閉嘴。
一頓飯，我隻聽着他們叙舊，懷念沈氏，食不知味。
折枝不着痕迹地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又扯起僵硬的微笑，附和他們。
夜裡，謝珩沒有來我這裡，而是去了聽秋閣。
那是他和沈氏成婚之後居住的院子，如今還努力維持着原貌。
鑰匙由謝珩親自保管，打掃的人也是曾經伺候他和沈氏的舊人。
意思很明顯，不許我這個後來者插手。
“夫人，我隻怕會有變數。”
我拿起今天抓的阄放在燭光下，有些疲倦地搖搖頭：“他要當着列祖列宗的面出爾反爾，我們也無計可施啊。”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是無計可施。
第二日一早，謝珩直接從聽秋閣去上朝，隻命人來拿走朝服。
折枝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她在擔心這诰命落不到我頭上。
直到晌午，謝珩回來了，與他一同來的還有宮裡宣旨的太監。
我随雲深一同出去，僵硬地跪在門前，太監尖利的聲音刺得我頭疼。
“……今封一等侯謝珩之亡妻沈氏一品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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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急忙扶住我的胳膊，眼眶泛紅，擔憂又心疼地看着我。
我恭敬地跪在地上，叩頭，謝恩。
傳旨太監一走，舉家同慶。
雲深哽咽着：“父親，我們快去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謝珩看着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隻是沉默地跟着他們的兒子走了。
他們去祭奠沈氏，祭品、冥紙也是早早就備好的。
“夫人……”折枝想安慰我，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拍拍她的手：“這并不意外。”
反正我這些年，從未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