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與我講了許多靖安侯府的事。
他說他自幼習文練武,十五歲随軍出征,首戰便立下奇功。
十七歲主持邊貿,為百姓謀得生計,連聖上都贊他年少有為。
我聽着,眼前仿佛看見少年将軍縱馬邊關的飒爽英姿。
說着,江尋忽然停住,轉頭看我:
"你呢?在遇見我之前,過着怎樣的生活?"
我輕撫藤椅紋路,垂眸良久,低聲道:
"是個随時可以被舍棄的人。"
江尋呼吸一滞,悄悄挪近藤椅,肩膀輕挨着我。
我繼續說着,聲音很輕,像在講别人的故事。
說到最後,鼻尖發酸,正要擡手,卻被江尋輕輕握住手腕。
他掌心溫暖幹燥。
他沒說"别難過",隻低聲道:
"以後不會了。"
"在我這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誰也不能舍棄你。"
"阿瑾,待你随我回侯府,我定補你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
我擡眼看他。
江尋眸中的星光,比天上銀河更亮。
槐葉沙沙作響,星河在天際流淌。
這一刻,我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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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去布莊挑選衣料。
指尖剛觸到一匹月白軟緞——
身後就傳來嬌嗔:"掌櫃的,這匹布我要了!"
回頭,果然是林婉兒。
她上前就搶:"姐姐,我過幾日要赴宴,正缺這樣的料子做新衣!"
我攥緊布角,寸步不讓。
争執間,布莊門口傳來動靜,掌櫃恭敬問候:"顧公子回來了?"
擡眼,見顧長淵站在門口,一身青衫染塵,想來是剛随他父親從江南回來。
他看見我們,眉頭微蹙,随即對我道:
"阿瑾,讓給婉兒吧,不過一匹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