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我的聲音幹澀:“李廠長可能根本不是自殺。那個天台上,當時還有第二個人。”
“而那個人。”
蕭令儀接過我的話,語氣沉靜卻帶着一股逼人的力量。
“很可能就是帶着家鄉煙的李歸元。”
我倆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我們現在去找當年那天廠裡的到場記錄,隻要确定是李歸元,我們就掌握了翻案的關鍵性證據!”
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微啞着嗓子開口:“好!”
就在我倆準備動身去翻找當年的到場記錄時,一條充滿威脅的短信發了過來。
“燕照野,停下你的調查!想想你的父母!”08
無邊的憤怒裹挾着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的心髒。
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覆上我緊繃的肩膀。
蕭令儀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側,她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目光沉靜而堅定。
“别怕。”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在我們決定開始查的時候,我就想到了。”
她頓了頓,看着我:
“伯父伯母現在很安全。我用你的名義,給他們報了國外旅遊團。”
“所有行程、住宿、導遊,都是最高規格且絕對可靠的團隊負責,他們身邊一直有人暗中保護。”
我猛地擡頭,撞進她清澈而沉穩的眼眸裡。
喉頭像是被什麼滾燙的東西堵住了,酸脹得厲害。
這一路走來,背叛、構陷、唾棄、毆打……我幾乎已經習慣了世界的冰冷和惡意。
可此刻,這份未雨綢缪的周全保護,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支持,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光,狠狠撞進我早已荒蕪的心底。
“令儀……”我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眼眶發熱,“謝謝你……謝謝你信我……謝謝你幫我……”
她微微搖頭,唇角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那雙總是盛着理智光芒的眼睛裡,此刻卻流淌着我幾乎不敢直視的、過于厚重的情誼。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不信一個曾經為了揭露黑煤窯的真相,能隐姓埋名、在井下熬過整整一年的人,會為了區區一點熱度和名利,去捏造害死人的新聞。”
她向前一步,離我更近些,目光灼灼:
“燕照野,我們一定能把真相挖出來。我陪你,直到你清白的那一天。”
千言萬語哽在胸口,最終隻能化作重重的、拼命壓抑着顫抖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