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你我本無冤無仇,甚至,你入宮之初,看在沈硯面上,我并未苛待于你。”
我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告訴我,你為何要處心積慮害我?甚至不惜勾結外臣,毒殺君上?”
“無冤無仇?!”
阿箬像是被這句話徹底點燃,猛地擡起頭,眼睛裡爆發出嫉妒的火焰。
她不再顫抖,反而挺直了腰背,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癫狂的笑容,聲音尖利得刺破空氣:
“無冤無仇?哈哈哈!蕭琉璃!你懂什麼?!你高高在上地坐在那裡,享受着萬民跪拜,掌控着生殺予奪!你怎麼會懂?!”
她伸出手,顫抖地指向龍椅,眼神裡充滿了病态的癡迷:
“我入宮之前,以為女人最好的歸宿不過是嫁個富貴人家,相夫教子,仰人鼻息!可進了這宮牆!我才知道!女人原來也可以這樣活着!可以這樣風光!這樣尊貴!這樣……一言定人生死!”
她的聲音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
“憑什麼?!憑什麼隻有你能坐那把椅子?!憑什麼隻有你能掌控這萬裡江山?!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隻能依附男人?!就因為你是皇帝的女兒?!”
她猛地指向癱軟在地的沈硯,又指向蕭承嗣的屍體,臉上是極緻的輕蔑:
“看看他們!沈硯?一個隻會吟風弄月、自怨自艾的廢物!蕭承嗣?一個自以為是的莽夫!他們算什麼東西?!也配站在你身邊?也配觊觎那把椅子?!”
她的眼神變得狂熱而偏執,仿佛陷入了自己編織的迷夢:
“我要你的位子!我要這江山!我要讓天下人都跪在我的腳下!男人?呵!男人都是蠢貨!都是踏腳石!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沈硯是!蕭承嗣也是!”
她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天真的殘忍:
“等他們都死絕了!等我坐穩了那個位置!我就是這天下唯一的至尊!再也沒有人能壓在我頭上!再也沒有人敢對我說半個不字!到那時……我就成功了!我就赢了!哈哈哈!”
她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在死寂的大殿裡回蕩,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阿箬……你……你……”
沈硯如同被雷劈中,徹底僵住了。
他擡起頭,用一種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個他曾經憐惜的“表妹”。
阿箬的笑聲漸漸停歇,她喘息着,胸口劇烈起伏,臉上還帶着瘋狂的潮紅,挑釁地看着我。
大殿裡,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13
我輕蔑一笑,揮揮手淡淡地說:
“來人,把這個阿箬送邊軍吧,七十萬将士多少年沒回家了?你這麼美,一定很受歡迎。”
阿箬的笑聲卡在喉嚨裡,像被無形的手扼住。
她臉上的癫狂瞬間凍結。
“邊軍……七十萬……”
她嘴唇哆嗦着,幾個破碎的音節擠出來,裹着濃重的血腥氣。
剛才的狂熱和野心,被這兩個字徹底碾碎,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