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旁人面前,江修澤都會黏上來,雙手環住她的腰道:“若是一生都能這般抱着你,此生無憾。”
可現在,他抱着沈嬌,親手将茶水喂到她嘴邊,眸色深情寵溺,沒有将絲毫餘光分給她。
等她雙腿跪麻,才聽到江修澤冷聲道:“幾日前你對嬌嬌無禮,至今未能對她道歉,你對嬌嬌磕頭道歉,我便收回成命。”
楚言凰不可置信地擡起頭望向江修澤,卻隻在對方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片寒意。
他是認真的!
楚言凰渾身血液都在這一刻凝結,痛得她全身發抖。
她是相門之女,當朝太子妃,以後更是一國之母。
他竟要她向一位連側妃都不是的醫女磕頭道歉。
她何時受過這般侮辱!
可一想到兄長,她的脊背便被硬生生打斷,紅着眼眶死死咬着牙,屈辱地彎下膝蓋,額頭抵上冰冷的地面,一字一句道。
“沈姑娘,前幾日是我無禮,望姑娘原諒。”
沈嬌輕笑,笑聲裡宛如帶了刺:“姐姐快起吧,妹妹本就不是來和姐姐争殿下的,我隻求能陪在殿下身邊就好。”
江修澤握着她的手,眼中滿是柔情:“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欺負你。”
楚言凰被這一幕深深刺痛,可想到兄長,她還是忍痛道:“殿下,兄長一事……”
沈嬌佯裝驚訝:“姐姐還不知道嗎?楚小将軍在半個時辰前便出發了,如今即便是換人也來不及了。”
“什麼!”
楚言凰瞪大了雙眸,看清沈嬌眼中的戲谑,才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想要換人,不過是想看她磕頭道歉罷了。
她臉色煞白,猛地抓住了江修澤的下擺。
“求殿下追回兄長,兄長不通藥理之事,此次去南方,隻怕兇多吉少!”
江修澤抽回自己的衣擺,任由她摔倒,說出的話卻比她被劃傷的掌心更痛。
“楚棋瀾身為臣子,服從命令是他的本分,若不是你動手推嬌嬌,我怎會讓他去南方?此事要怪就怪你自己!”
楚言凰呼吸一窒,淚水驟然溢出眼眶,渾身微微顫抖。
當年他被兄長摁在地上威脅時,也沒敢斥責半句,甚至還笑嘻嘻地腆着臉喊他“元舅”。
如今,為了一個女人的無稽之言,逼着兄長赴死。
楚言凰痛得仿佛五髒六腑都揪在一起,喘不過氣。
原來,他的心裡,早已沒有她一絲一毫。
既然如此,待兄長回來,她便是求到皇帝面前,也要與江修澤和離!
楚言凰擔憂兄長安危,隻能日日求神拜佛,保佑兄長平安。
或許是她和沈嬌道了歉的緣故,近來江修澤隔三岔五來她這,抱着她,将她壓在身下。
若不是他身上充斥着沈嬌的胭脂香,若不是兄長被他派去南方,這一切好似回到了一年前,兩人恩愛之時。
恍惚中,她以為當初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