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我聽到自己聲音裡的顫抖,“是在私房菜館開的會議嗎?”
陸滄動作一頓,擡起頭,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什麼意思?監視我?”
“是不是監視,你自己看。”我把手機屏幕怼到他面前。
陸滄看了一眼,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是一臉的不耐煩:“今天是雲瀾的忌日,曉曼帶孩子來部隊祭拜,情緒不好。媽讓我去陪陪她們吃個飯,怎麼了?林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連烈士家屬的醋都要吃?”
“不可理喻?”我氣笑了,指着小北,“陸滄,今天是雲瀾的忌日,可也是你親生兒子的生日!你把給小北的禮物送給了趙曉曼的女兒,你讓他怎麼想?”
陸滄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那個變形金剛的去處,“囡囡哭着要那個玩具,我也沒法拒絕。再說了,小北不是有自閉症嗎?他懂什麼禮物不禮物的?以後再買就是了。”
小北懂什麼?
此刻,小北正死死盯着陸滄空蕩蕩的手,眼淚無聲地大顆大顆往下掉,卻一聲不吭。
我深吸一口氣,指着大門:“滾。陸滄,你給我滾出去。”
2
陸滄摔門而去的那個夜晚,暴雨如注。
他甚至沒有一句解釋,隻留下一句“簡直是個潑婦,你自己冷靜冷靜吧”,就消失在了雨夜裡。
我抱着瑟瑟發抖的小北,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哭,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可是老天似乎覺得我不夠慘。
淩晨兩點,小北突然開始高燒驚厥。
他的體溫飙升到了40度,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着抽搐,嘴唇發紫。
“小北!小北你别吓媽媽!”我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找退燒藥,卻發現家裡備用的美林前兩天剛過期。
外面的雨大得像要淹沒整個城市,我住的小區地勢低,積水已經沒過了腳踝。
這種天氣,根本叫不到網約車。
我顫抖着手撥通了陸滄的電話。
嘟……嘟……嘟……
無人接聽。
我再打。
終于通了,卻是被瞬間挂斷。
緊接着,一條微信冷冰冰地跳出來:「在出任務,别煩。」
沒辦法,我隻能給小北裹上雨衣,背起六歲的他,沖進暴雨裡。
積水混着泥沙,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小北堅持住,媽媽帶你去醫院……堅持住……”
好不容易挪到主幹道,我發了瘋一樣攔車。
一輛私家車終于停下,好心的司機看着狼狽不堪的我們,二話沒說送我們去了最近的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