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到天明?那她還如何出宮?
程若魚心中一急,擡起頭:“皇後娘娘,臣妾……”
“怎麼?你敢違抗本宮的懿旨?”葉宛霜冷笑,“看來之前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臣妾不敢。”程若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隻是臣妾确實身體抱恙,可否……容臣妾先回去,明日再領罰?”
“明日?本宮說現在,就是現在!”
兩人僵持不下。程若魚心急如焚,眼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
就在這時,葉宛霜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遠處隐約走來的、明黃色的儀仗。
她眼神一閃,忽然向前踉跄一步,臉上瞬間換上驚恐委屈的表情,驚叫道:“若魚!你為何推我——!”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噗通一聲,掉進了旁邊的蓮花池裡!
“皇後娘娘落水了!快救人啊!”宮女尖銳的叫聲劃破夜空。
謝玄舟帶着人匆匆趕到時,看到的正是葉宛霜在水中掙紮呼救,而程若魚臉色蒼白地站在池邊。
侍衛很快将葉宛霜救了上來。
她渾身濕透,撲進謝玄舟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将落水的事情全都推到了程若魚身上。
謝玄舟緊緊抱着她,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射向呆立在一旁的程若魚:“程若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皇後?!”
程若魚麻木地站着,一言不發。
她的沉默,在謝玄舟看來,就是默認和冥頑不靈。
“好!靜室的教訓你是一點沒記住!”謝玄舟怒極反笑,“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這皇宮,也容不下你了!來人!将惠妃押往京郊皇家寺廟思過半月,朕倒要看看,佛門清淨地能不能讓你認清過錯!”
程若魚就這樣被粗暴地押上馬車,連夜送到了京郊的皇家寺廟。
寺廟清苦,看守的隻有幾個老邁的僧人和兩個無精打采的侍衛。
程若魚被關在一間簡陋的禅房裡。
她坐在冰冷的蒲團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思過半月,難道,她要等半月後再次制造混亂逃離嗎?
不,她等不了了,她隻想立刻離開謝玄舟。
但,就算她逃出了宮,葉宛霜會放過她嗎。
隻要她還活着,以葉宛霜的偏執和狠毒,說不定哪天就會派人來“探望”,或者找别的借口,将她抓回去繼續磋磨。
所以,想徹底擺脫皇宮,葉宛霜和謝玄舟,隻有一個辦法——
假死!
她的目光落在油燈和垂落的帷幔上,心裡有了決斷。
夜深人靜,趁着人們都入睡,她決絕的将燈油潑在帷幔和木窗上。
然後,又摘下頭上僅剩的一支素銀簪子,放在床榻顯眼的位置,做出自己被燒死的假象。
最後,她劃亮了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