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

再出來時,店面已空。

沈霖咬着叉子含糊不清:“哥,剛才那兩位軍官你認識?她們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她們過來時,我看見車隊了,軍區牌照,還有勤務兵跟着。”

“聽說一位是少将,一位是指揮部的高級長官。”

我低頭整理發票:“隻是顧客。”

“要是真認識那樣的人,”我輕輕戳他額頭,“還用每天早起給你烤小蛋糕?”

沈霖嘻嘻笑起來,湊近我耳邊:“聽說那位少将的丈夫就是那位長官的弟弟,這次專程來咱們這養病呢……被這樣照顧着,真幸運啊。”

我平靜地“嗯”了一聲,将廢棄的裱花袋扔進垃圾桶。

她們有多寵洛銘陽,我怎麼會不知道。

畢竟十年前——

一個在新婚夜将我送進精神病院,讓我成了人人恥笑的瘋子。

一個對外宣布我的死訊,親手将我趕出軍區大院。

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将我粉身碎骨,推進無間地獄。“哥,這什麼呀?”

沈霖從櫃台邊撿起一條編織的挂繩。

軍綠色的繩結,沾着幹涸的血漬,上面墜着一枚小小的銀色平安符。

我擡起目光,認出了那是當年送給宋淑桦的“平安扣”。

那時她還不是肩章閃亮的女少将。

而是因父親貪腐案牽連、被丢在軍區大院外自生自滅的少女。

我在冬夜的路燈下發現她。

渾身是傷的少女蜷在雪堆裡,忽然伸手攥住我的褲腳。

我不顧母親和姐姐的反對把她帶回家,用零花錢請來醫生,一點一點把她從高燒昏迷中拉回來。

十六歲的宋淑桦就這樣留在洛家,成了我的“小尾巴”。

我翻牆去網吧,她在下面放風。

我被罰站,她默默陪到深夜,手裡還揣着偷偷帶來的熱飲。

我被人找茬,她頭一個站出來,被打得嘴角滲血也要擋在我前面。

後來情窦初開,我們躲在别墅後院的桂樹下接吻。

笑得像兩個偷吃糖的孩子。

直到她十九歲那年,執意要去最艱苦的邊防部隊。

“西衍,你等我。”

“等我立了功,替父親正名,就能堂堂正正回來嫁給你。”

她一遍遍親吻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