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長願意接下我的撫養權,是圖他給的錢。
他多半也是看得出來的。
夜裡院子裡起了風,吹得樹葉嘩嘩地響。
我感到近乎無地自容。
垂下頭,看到月光在他身後,拖出很長的影子。
我還是下意識反駁了一句:
「我……沒有跟那個男人一樣。」
我再過不堪,也絕不會和那個人一樣。
哥哥良久沒再說話。
可我不擡頭,也能想象得到他怨憤的目光。
我想來想去,還是隻輕聲再道:
「我以後……
「不會再鬧,不會再纏着你了。」
如果如他所說,他甯願身無分文。
甯願将積蓄全部塞給王院長。
什麼都可以不要,隻希望擺脫掉我的話。
那麼我想,十年了,就讓他如願一次吧。
我低垂的視線裡,看到他身側的手掌,指尖似乎有一瞬輕顫。
半晌,他輕聲冷笑了一聲:
「說得好聽,你永遠不會做到。」
他大步離開。
仍像是走出法庭時那樣。
似乎生怕慢半步,就又會被我追上去死死纏住。
我擡起頭,看向他離開的背影。
我在沉夜裡輕聲:
「我會做到。」
我仍是回了那間房,沒有第二個選擇。
那個跟我拉扯摔傷了頭的女孩,仍坐在窗前寫作業。
也或許,她不是在寫作業,而是精神早就出了問題。
哪怕哥哥允諾了,會負擔她的醫藥費。
但王院長顯然隻有收錢的意思,沒有送她去醫院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