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雪性子淡,從不喜歡拍照,偏偏隻把我們那張放到了車裡,她的車也隻有我能随便開。
我曾把那一點點“特别”當做偏愛,飛蛾撲火追在她身後。
但現在,我跟她的合影換成了顧南淮最喜歡的幼稚吊墜,副駕駛甚至還放着顧南淮愛玩的遊戲機。
到處都是顧南淮的痕迹。
主持葬禮?
我咧唇一笑,任憑喉頭鹹腥蔓延。
恐怕是為了給她的心上人撐腰,助他盡快成為名副其實的顧家少爺吧。車子開到顧家,我頭也不回得推門下去。
母親的葬禮剛結束,顧家客廳卻已煥然一新。
連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都換成了顧國生跟那保姆的結婚照。
我媽屍骨未寒,他居然就迫不及待想娶新人進門。
“逆子,今天一天你死哪兒去了!”
“連你親媽的葬禮都敢缺席,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
顧國生見到我就拍桌大怒,被酒色掏空的臉氣得漲紅。
在他身旁,一身富太太打扮的保姆張蘭女主人般柔聲安撫,眼底卻閃過一絲輕蔑。
“老顧,宣銘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
“孩子還小,别發這麼大火。”
“是啊顧叔叔,大少爺肯定很傷心。”
顧南淮穿着白襯衫牛仔褲,越發襯得氣質矜貴容貌俊秀。
顧國生順着張蘭坐下,不耐冷哼一聲:“他但凡有南淮半分懂事,他媽也不會活活氣死!”
我猛地擡頭,看着這一家三口拙劣的演技,忽然笑了。
“裝什麼,要不是你跟一個保姆不要臉得睡在一起,還造出來顧南淮這個孽種,我媽會氣到抑郁跳樓?”
“顧宣銘!”顧國生厲聲警告。
張蘭臉色發白,但扔強撐着狡辯:“是我對不起夫人,但我跟老顧是真心……”
我直接沖上前拽住她的頭發,在尖叫聲中猛地将她壓跪在我媽遺像前。
“砰”得一聲将她的頭狠狠砸在地面。
“當初是你走投無路求我媽收留你,結果轉頭就爬上我爸的床生下孽種!”
“你要真覺得對不起,就該給我媽陪葬!”
顧國生暴怒着讓我放手。
顧南淮也急得撲上來拉扯。
“大少爺放手,你不能自己氣死夫人,就把責任推給我媽啊--”
話音未落,我拿起旁邊的馬鞭,直接抽在他那張慣會颠倒是非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