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李衛國利用職權,為親屬牟利。而且,每一筆采購單,都需要校長簽字。縣一中的校長,是李衛國一手提拔起來的。”
我明白了。
“他們是利益共同體。”
“對。”裴然說,“隻要校長開口,李衛就完了。現在,調查組已經找校長談過兩次話了。他心理防線快崩潰了。”
“我們能做什麼?”
“給他最後一根稻草。”裴然說,“把李思佳頂替你上學的事情,捅到他面前。讓他知道,李家這艘船,馬上就要沉了。他想自保,就隻能棄船。”
“怎麼捅?”
“我找人聯系了省電視台法制欄目的記者。明天,他們會以‘高考公平性’為專題,來縣一中做采訪。”裴然的聲音很平靜,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記者會‘偶然’聽說李思佳老師的事情,然後要求采訪她和校長。”
“校長會同意嗎?”
“會的。”裴然說,“因為他沒有選擇。”
第二天,我給輔導班放了一天假。
上午十點,我來到了縣一中門口。
我沒有進去。
我隻是站在馬路對面,遠遠地看着。
一輛印着“省電視台”字樣的采訪車,準時停在了學校門口。
兩個記者,一男一女,扛着攝像機,走了進去。
校長親自在門口迎接,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靠在樹上,點了一支煙。
我很少抽煙。
但今天,我需要尼古丁來讓自己保持絕對的冷靜。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很難熬。
我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隻能等。
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采訪車出來了。
車子從我面前開過,沒有停留。
又過了十分鐘。
一個男人,從學校裡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是校長。
他頭發淩亂,襯衫的扣子都扣錯了。
他走到路邊,想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