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會回來,此生唯你一人。”
我哭着繡了整夜他喜愛的海棠紋帕,又将這枚平安結塞進他行囊。
母親與兄長始終不喜他,卻拗不過我的眼淚。
他們最終動用了姜府的人脈,為他鋪平最初的路。
兩年間,蕭徹的名字開始出現在軍報捷文裡。
他從北疆帶回三等功,接着是二等功,破格擢升的消息接連傳來。
他奉調回京那日,我歡喜得指尖都在輕顫。
可同一天,我的身世曝光。
我并非姜府嫡女。
是當年被奶娘故意調換的、親生父母在繡坊讨生活的繡娘之女。
真千金姜音被接回姜府那日,母親拉着我的手承諾:
“縱使音兒回來了,你也是姜家的女兒。”
兄長輕撫我的發頂,笑容如舊:
“不過是多添一副碗筷,晚之,一切都不會變。”
蕭徹甚至未去兵部報備,先策馬來尋我,用力将我擁入懷中:
“如今我有能力護你了。”
“縱使姜家不要你,我要你。”
我懸着的心緩緩落回原處。
出于補償之心,我開始事事以姜音為先。
帶她逛綢緞莊,教她世家禮儀,有什麼好物件都讓她先挑,唯恐她感到半分不适。
姜音也總是挽着我軟軟的喚“阿姐”,眉眼彎成新月。
那時我是真心歡喜,覺得世上再無比這更好的家人與愛人。
後來我與蕭徹的出遊也會帶上姜音。
起初蕭徹極力不願,覺得姜音擾了我們獨處;
姜音也會氣紅眼眶,說蕭徹居心叵測,輕薄無禮。
我兩頭勸和,才讓這兩人勉強維持表面和睦。
漸漸地,不知從何時起,蕭徹開始記得姜音的喜好,記得她畏寒的舊疾,記得她衣衫的尺寸……
而姜音也總纏着我講蕭徹年少時的事。
直到上元燈會那場驚馬。
馬匹受驚沖向石欄時,我眼睜睜看着蕭徹第一時間側身将姜音護入懷中。
我的額角撞上車廂壁闆,血順着眉骨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