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隻是推開窗扉:
“若再擾音兒清淨,我便報官拿人。”
不甘如毒藤絞緊心腑。
我尋到禦史台的筆吏,控訴蕭徹負心薄情,姜音明知故犯。
我在樞密院門前懸白幡,不顧一切要令他們身敗名裂,欲讓滿京城知曉。
這個被我傾盡所有供養出的将軍,是個背信棄義的豎子。
可最終我被姜府家丁拖了回去。
縱使砸碎了廂房所有器物,以碎瓷抵住頸側,也隻換來兄長一記耳光:
“姜晚之,你鬧夠了沒有?”
“你占了音兒十八載人生,這些本就是你欠她的!”
他們将我鎖在祠堂偏室,每日隻從門縫推進一碗馊冷的粥飯。
黑暗與寂靜如砂紙,一寸寸磨平所有棱角。
直到那日木門吱呀推開,蕭徹立在逆光裡:
“婚書已過官印。”
“姜晚之,我會娶你。”逆光中,蕭徹的輪廓模糊難辨。
我被放出祠堂,婚事倉促置辦。
出閣前夜,母親在花廳輕描淡寫:
“既想通了便好生備嫁。音兒近日心緒不甯,你得空去賠個不是。”
兄長拂了拂袖上并不存在的塵:
“晚之,安分些,姜家尚能予你幾分體面。”
我想笑,卻連牽動唇角的力氣都沒有。
這些時日的禁閉與磋磨,抽幹了我所有生氣。
蕭徹見我默然,語氣生硬:
“婚書已過官印,你還有何不滿?”
“真要計較,你如今擁有的一切,哪樣不是占了音兒的?”
“再鬧下去,姜家不容你,我亦不會管你。”
姜音被他們護在中間,細聲軟語:
“阿姐,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甜粥了。”
“就是從前……你專為徹哥做的那種。”
桂花甜粥。
那是蕭徹父親問斬那日,他高燒至神志昏沉時,我守着小廚房煮了整夜的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