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9頁)

陳子輕把鞋子丢回去,他快速去桶裡打水洗手,是哪個鬼魂在穿他的鞋子啊,都不打聲招呼。最近都是宗懷棠掃地,不知道他有沒有掃床底下,掃了應該是能注意到的吧。不一定。

要看宗懷棠清不清楚他是内八。

"向甯,你又不管我了是吧,才拍了多久就不拍了。"裡屋有叫聲:“進來陪我睡覺,快點。”“就來了。”陳子輕走到布簾子那裡,回頭看一眼他的床。

那裡有塊暗影,好像有個人坐在床邊。

陳子輕收回視線鑽進簾子裡,然後又回頭看一眼,沒出現什麼恐怖的事,他被自己給搞發毛了。這麼下去,他都要懷疑鬼不弄死他,是為了折磨他,讓他瘋掉。

廠裡的聯誼會進行得熱火朝天時,宗懷棠的左腿緩過那陣疼痛就帶陳子輕去澡堂洗澡。大中午的,澡堂裡有不少人,寬寬長長的木闆凳上堆着衣物。

陳子輕把一處的衣物往中間攏了攏,騰出地兒坐下來:“我有點不想洗。”

宗懷棠捋了捋讓汗液浸透的短發,看手掌心的紋路:“那你别跟我睡了,我的床上不留邋遢鬼。"

陳子輕抽抽嘴:“我怕澡堂有髒東西……”他忙很小聲地說,"不是不是,剛才是我冒犯了,鬼同志們不要介意。"

宗懷棠掐他的臉,捏着一點肉提了提:“你這神經樣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都搞明白就好了。”陳子輕脫褲子,"不是不讓我看你左腿嗎,那怎麼洗澡……"宗懷棠把左腿屈起來,撸上去一點褲腿,陳子輕看見了工作服的配件之一,套袖。行吧,準備得還挺充分。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疤痕,這麼怕被人見到。

陳子輕踩着褲腿把褲子脫到底,一塊毛巾丢到他腰上,夾着宗懷棠的低吼:"你脫外面的褲子不就行了,誰

讓你連裡面的也扒了?"

“一起的啊,順帶着就下來了。”陳子輕說。

宗技術煩躁道:"不行,麻煩拿出點有家屬的自覺,前面給我用毛巾捂着。"

末了還來一句:"後面也得捂。"

陳子輕:“……”他岔着兩條腿,”那我到底還洗不洗?"

宗懷棠像要被人割肉,他把陳子輕岔着的腿撥攏,咬牙道:“洗。”能泡澡的池子那邊有一群工人出來,結伴去隔壁的淋浴房沖一沖。四處都彌漫着茉莉花味。

這個時間,鐘明送劉主任回家了,鐘菇不放心地陪在身邊,兄妹倆簡單吃了點粑填肚子,水是喝的塘邊的。

田間的土路上,一頭老牛拉着闆車,上下颠簸地咚咚直響。鐘明坐在前面,鐘菇在他左邊打盹,他的手裡拿着鞭子,時不時地拍打着牛的後背。

“你多忍耐會,這段路不太好走,過了這一段路,再翻過一個山坡,就到家了。”鐘明一甩鞭子,自顧自地說着。

"哥,你在跟誰說話呢?"鐘菇立即就醒了,她坐直身子,詫異地看向他哥。

“跟我師傅。"鐘明轉頭說道:“師傅他這輩子無二無女的,最後連個送葬的人沒有,我們能把他送回來,讓他落葉歸根,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夠安息吧。"

随着兩人的話題逐漸沉重,氣氛也壓抑起來,鐘明隻是是沉默地趕着車,不再說話。

"咚咚咚……"

闆車後面運着的黑漆棺材,因為颠簸不斷的磕碰着木闆,劇烈搖晃着,如果不是棺材上綁着麻繩,估計早就翻倒了。

劉主任就躺着這口棺材裡,沉默而安靜,就算道路如此颠簸,他也沒有發出一點牢騷。因為,他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棺材裡隻有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又過了大概半天的時間,牛車到了劉主任老家的村口,村子的後面是一片崗地,那是這個村子公共的墳地。

兩人趕着車在崗地上找了一片空地,站在這裡放眼望去,可以把整個村子的面貌盡收眼底,在最遠處有一條細小的河流穿過,遠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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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明和鐘菇兩人從車上拿出鐵鍬,他們往手心裡啐口唾沫,開始在空地上一鍬一鍬地挖了起來,中間挖累了就輪流休息一會,花了很成時間,他們才最終把墳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