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在哪不知道。"宗懷棠提的紙錢比他的多一倍,"找找吧。”陳子輕跟在他後面,他們從左手邊的第一個墳開始找。
附近有其他人在上墳,都是中年人,陳子輕無意間掃了他們一眼,沒多想,走了一小段路才停下來,匆匆拉着宗懷棠過去。
來這上墳的,除了家屬,還有當年活下來的工人。陳子輕讓宗懷棠問一問。
宗懷棠還沒開口,那幾個中年人就客客氣氣地跟他打招呼,他們是認識他的。"小宗同志,今年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來祭拜,你娘沒來啊?""她有些不舒服。"“到了一個歲數,身子骨一年比一年差。”
"今兒風還好,不算大,燒紙應該不會把别的地兒燒到。"“還是得擔心點,紙錢帶火苗飛到樹上可不得了。”
>宗懷棠和他們聊了幾句,眼神詢問他對象:可以走了?
"走吧。"
陳子輕轉身跟着宗懷棠,隐隐約約聽見一個中年人喊:“别站那塊石頭上!”
“向師傅就在那裡磕到的頭!”
陳子輕的後背倏然爬上雞皮疙瘩,他循聲望去。
“你說這我就想起來了,向師傅當時不知道是撞見了什麼,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倒石頭上了,當時小宗同志跟他娘也在場,把大家夥給吓的哦……"
“哎,向師傅也是命不好啊。”
陳子輕的腦子裡突兀地多了一段原主死前的記憶畫面。
原主進山祭拜曾經的工友們,他看見馬強強的鬼魂站在自己的墳前,這才受到驚吓磕石頭上沒了氣息,
這段讓宗懷棠給加進那個時空了。
“诶诶,鐘家二老來看兒女了,咱去關心關心。”幾個中年人急急忙忙去趕場子。
陳子輕忽然想起來鐘菇的死因,他扯了扯:“宗懷棠,鐘菇是怎麼沒的啊?”
宗懷棠最近都沒敢睡覺,眼下有很重的青色,他一個個墳包地看:“那晚聽到她哥出事就急着從家裡往工廠趕,騎車掉進湖裡,淹死了。"
陳子輕怅然,原來是這樣。
“找到了。”
宗懷棠的聲音喚回了陳子輕的思緒,他探頭:“小馬在這裡啊。”
"多給小馬燒點紙,等他到了地底下就能買好吃的。"
陳子輕蹲在墳前把袋子裡的紙錢倒出來,讓宗懷棠劃了根火柴扔上來。
火燒了好一會,被宗懷棠用樹枝打滅了。
陳子輕踮腳拍掉宗懷棠頭發裡的灰燼,把頭湊過去讓他給自己拍:“下一個是鐘菇,她的墳不用找了,她爹媽站在那兒呢。"
宗懷棠的手掌從陳子輕的頭發摸到他臉上,布滿血絲的眼盯着他:“等他們燒完,我們再去。”
陳子輕看出他要被不安淹沒了,歎着氣說:“我真的不走。”
宗懷棠冷笑:"你以為我怕你走?"
“你要走就走。”他自說自話,面部發神經地抽搐,&#
34;你走了,我就把罐頭全砸了,麥乳精全倒了,我會把所有你喜歡的全都毀了。"
陳子輕還沒反應過來,宗懷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下巴蹭着他的劉海,神情愉悅道:“你說得,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