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9頁)

這個響動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舞台的鋼琴聲都停了。

陳子輕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垂下眼睛躲避一道道投來的視線,局促地往傅延生懷裡縮了縮。

傅延生顔面受損帶來的怒意因此一掃而空,他摟着酒杯都拿不穩,不知道魂跑哪個野男人裆下去了的太太,昂首掃視衆人:

“沒什麼事,碎了隻酒杯而已,影響到各位的心情了,不好意思。”

面對傅家年輕家主的歉意,大家紛紛表示沒關系,他們不可能在明面上讓他不悅,沒必要。

陳子輕縮在傅延生懷裡,被他摟着,一雙眼在柏為鶴身上。

柏為鶴被幾位老者圍着談論什麼,他似是毫無察覺,又或者晚會上盯着他的目光太多,早已麻木。

陳子輕一直看柏為鶴,一直看他。"傅總,傅太太。"

有一夥男女過來攀談,其中一個是傅延生的前任,清瘦的臉,欲語還休,眼波流轉間盡是情未斷的癡戀。

傅延生與他們說笑,沒看早就忘了叫什麼名字的前任一眼,他有興趣的時候格外深情,沒興趣了直接抽離,毫不留念,沒那工夫。

碰過的,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再碰的。

傅延生要摟着走嬌弱路線的太太去左前方坐下來,襯衣第三顆扣子被捏住了,他低頭。陳子輕的臉更白了,額頭跟暨角都滲着虛汗:

"延生,我想……"傅延生似笑非笑:

"想什麼?"

這是發現那波人裡有他的舊情人之一,怕被丢下?

傅延生以為完全捏住了老男人的小把戲,哪知他突然掙脫自己的手,提着長款白金禮服的衣擺跑走。

方向是一條通道口。

那通道口有道身影,轉眼就消失在拐角處。是柏為鶴。

老男人追着他去的。

傅延生竟然沒有當場叫下屬把老男人抓回來,他壓制着胸腔亂竄的怒火,不快不慢地沿着太太跑過的路線,穿過一聲聲奉承和光鮮亮麗的名流,彈了彈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雙手抄進西褲口袋,面容帶笑地走向通道。

入眼是一片璀璨燈光,往前看是在劫難逃的老兔子,傅延生笑容不變地擡腳,落下,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踩着地面

,燈光從他梳到後面的黑發上打下來,陰影蓋住他年輕精緻的眉眼,他渾身上下籠着嗜血的氣息。

老兔子追着野男人進了通道最裡面的休息室,迅速關上了門。

傅延生慢悠悠地走過去,他不急着踹門,在那之前他要想想怎麼撕爛老兔子的身體,從哪個地方開始撕。

"柏先生,你别趕我走!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子!你覺得我的弟弟怎麼樣?"

門裡傳出略帶輕喘的聲音,急于澄清。

傅延生的那股子殺意猝然靜止凝固,原來是他誤會老兔子了。上次回了趟微家,讓無能的老父親說服了,要送弟弟上柏為鶴的床?順便自己先嘗一口,幫弟弟驗驗貨?

傅延生的心底滋生出各種貶低羞辱的想法,他的太太在這樣的場合推開他跑向野男人,無論是什麼出發點,今晚都要脫層皮。

打太輕了,怎麼都不長記性。也貪得無厭。利用他查這個,查那個,他哪次沒滿足。

這段時間跟着不同的野男人跑了兩次,一次被帶回來,一次是自己回來,他隻口頭教訓,沒動過手,就不該對老男人那麼好。

傅延生徒生一股遭到背叛的憤恨,瞬息間就啃上了他的神經,他欲要打電話叫費萊爾把他的槍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