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好上就讓曹秘書幫你。"
“曹秘書外派出去了。”柏為鶴将脫下來的襯衣放在被子上面,背肌被一道道駭人的淤青滲血覆蓋,随着他的動作拉扯,看着就疼。他似是失去痛覺,點了一支煙,端着煙灰缸去窗邊吸,不忘留給太太一句:
"待會就上藥,别擔心。"
陳子輕慢慢拉起被子蓋住了口鼻,再是眼睛,最後是整個腦袋,他悄悄地在被子裡忏悔。
柏為鶴,對不起。
很早很早以前,你讓周秘書接我去假扮你太太做你舞伴那回,我便感覺你一動情,就過不好了。我不想你過得不好。
可我還是讓你過不好了。
入春之後的一個下午,曹秘書來莊園給老闆送文件,他照例在樓下等,不多看,不亂走。一般公務老闆底下的團隊可以搞定,牽扯過大的決策才要他過目。
曹秘書耐心地觀賞一副壁畫,畫中細節他早已掌握,因為他次次都在這個方位,利用它打發時間。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他眼觀鼻鼻觀心。
老闆帶着濃重到令人壓抑的沉悶氣息往他這邊走來,他恭敬地伸出雙手去接簽過字的文件。他每次來,老闆都是西裝革履一絲不亂,領帶袖扣佩戴整齊,和過去無異。大抵是不想讓老闆娘憂心。
離開莊園,曹秘書拿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總部常有人說他多受老闆器重,隻有他被允許進莊園。
這份殊榮,他還真不是很想要,太考驗承受能力。除了文件,就是藥品,補品,藥方,他就沒送過其他東西。哪天老闆讓他給老闆娘帶一份甜點,那就好了。
曹秘書坐上車,他把公文包放在副駕上面,稍作平複才啟動車子返程。
花團錦簇的莊園在他的後視鏡裡逐漸變小,變模糊,他捕捉到什麼,猛然停車,欲要倒車往後去點确認一番,想想還是算了。
莊園二樓的陽台有個人,是老闆娘。
能出來曬太陽了,不知道是要好了,還是更不好了。曹秘書其實知道答案。
因為老闆的西裝身前有一塊污迹,那麼明顯,他都沒有清理,說明沒時間沒心思沒精力。多半是老闆娘的嘔吐物。
曹秘書想開個音樂聽一聽,看能不能把從莊園沾染的沉沉死氣驅散掉,他還沒實際操作,手機上就來了個電話。
是他這個位置的前任打的,不算新鮮事,那位最近頻頻打,頻繁到什麼程度呢,他以前的戀人有患得患失有幻想症,總覺得他要出軌,一天恨不得打八百個電話。
那位呼叫他的頻率,快趕上他的前戀人了。
曹秘書将車停靠在路邊,接起已經響第二次的電話,那頭還沒問,他就主動說:
"沒有見到。"周秘書挂了。
曹秘書推了推眼鏡,他哪可能見得到老闆娘。
在他的印象裡,老闆娘還是美豔不可方物的樣子,愛笑,沒有距離感,柔軟又有韌勁地叫他曹秘書,身上很香,是那種老闆準他人站在一邊聞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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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他人聞的,他就不清楚了。
關于老闆娘的病容,費萊爾都沒見過。
莊園裡
陳子輕在陽台調高的搖椅裡躺着,他的臉白到近乎透明,渾身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這個色度。柏為鶴給他剪手指甲。
陳子輕感覺自己等不到天氣變暖,但他等到了,現在氣溫就在上升,好像一天一個樣。他舔舔嘴上的藥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