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頁)

曹秀才怔了下,大老粗竟然會為他這個問題,當真是世态多變,他喃喃自語:

“喜怒哀樂,酸甜,苦,鹹,澀……數不清。"

邢剪利落分明的下颚線一繃,麻煩。

他将視線從布幔外撤回來,打量清瘦的落魄秀才:

"人既死,不必多傷神。"

曹秀才垂眼拉了拉左右袖口,他慢慢地呼吸,像在竭力隐忍着某種粉身碎骨般的情緒:

“控制不住的,等你失去了,你就會明白我……"

氣氛驟然劇變。

邢剪的面色黑沉,眼神恐怖,好似要吃人。

曹秀才意識到自己言語中傷了邢師傅,忙不疊地起身,頭撞上車頂忍痛道歉,他那話真是太不該了,言多必失!

"邢師傅,我回去就抄經書為你祈福,祈求上天讓你和你将來的娘子白頭偕老相愛一世。"

邢剪周身稠密的怒氣一凝,娘子?他不自覺地想象對着什麼人叫這聲稱呼時的情形,不免腹部—抖。

邢師傅很明顯地走起了神。曹秀才不敢再出聲了,他腦子不清醒,萬一再說錯話,邢師傅不打他,他也要打自己。

馬車内靜了下來,隔着竹簾能聽到趕車的少年時不時地發出“駕”

“籲”聲。

邢剪沒出去,直到把大徒弟跟二徒弟接上車,他才去外面替換小徒弟。接下來的路小徒弟不認識,不知道該怎麼走。

陳子輕趕馬車過了把瘾,這一路上過幾裡地就出現一個長亭,相當于現代社會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

但高速公路上的歇腳地沒有古時候多,他不止看到了長亭,還有車馬店,驿站和客棧,專門用來提供人和牲口的住處,糧食水源。

為什麼安排這麼多呢,慢啊。

汽車限

速都比牲口拉車方便不知多少倍,因為一旦快了,驢馬就吃不消,人也吃不消,豆腐渣子路更吃不消。

就這還是官道。

陳子輕坐在馬車裡,趴在布幔邊伸着腦袋看路,車馬輪子壓的印子日積月累形成坑坑窪窪的溝壑,那裡頭夾着牲口經過風吹日曬融進去的糞便。

“師傅,不能快點兒嗎?”陳子輕朝前頭大喊。

“快了你能被颠得五髒六腑都要錯位,馬車也會散架!”

陳子輕撇撇嘴,敢情電視裡馬車在山野路上狂奔是戲劇效果?

邢剪吼:

"頭伸回去,坐好了!"

接着就訓斥二徒弟:

"魏二,你是死的嗎,能不能看好你小師弟!"

魏之恕正在想事情,無辜被訓,他睨了小師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