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歎氣,說真話怎麼就沒人信。
魏之恕一張臉冷冰冰的:“他二十好幾,你還不到弱冠之年,你們差了十多個年頭,那麼個糟老頭,你,”
陳子輕再次阻止魏之恕往下說:“二師兄,你怎麼這麼說師傅。”
“我說都不能說了是嗎?明明是我對你最好,我對你好了多少年,他才對你好了多少天,你為什麼,你怎麼,”
魏之恕驟然清醒,他暗罵自己不是東西,松開握着小師弟腳踝的手直起身,彎腰低聲道,“是二師兄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
陳子輕一副不在狀态的表情:“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魏之恕氣結,心口發哽。他攥住小師弟的衣襟把人拖到跟前:“你也會這麼氣師傅?”
陳子輕想也不想:“會啊。”
魏之恕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安慰,他踢了一腳地上沒捆的柴火:“你捆好拖回去。”
陳子輕看魏之恕要走,問道:“那你呢?”
“心情不好,找地兒喝酒。”
陳子輕沖着他的背影叮囑道:“喝酒可以,别去青樓啊,你那次在縣裡……”
魏之恕倒退着返回去,對他伸手。
陳子輕看看他的手心,看看他的臉,搖頭:“我沒錢。”
魏之恕掏出小師弟衣襟裡的鑰匙,我手握鐵證,怪笑一聲,道:“師傅的錢箱都給你了,你跟我說你沒錢?”
陳子輕一點點拉着紅繩,把鑰匙從魏之恕手中拉出來:“師傅的養老錢,我哪敢随便花。”
“養老錢?”
陳子輕解釋:“就是師傅後半生的依靠。”
“義莊又沒倒,銀子還不是一直都有。”魏之恕不廢話了,他直接報數,“二兩。”
陳子輕說:“我身上沒有。”
魏之恕呵呵:“是要我扒了你的衣褲慢慢搜一搜?”
陳子輕沒辦法,隻好拿出錢袋子,在裡頭扒拉扒拉,扒出二兩,他還沒遞過去就被魏之恕搶走了。
“這錢我會跟師傅說的!”陳子輕斬釘截鐵。
魏之恕幼稚地挑釁着揚起手,揮了揮:“告你的狀去,現在就去,你要不去就是孫子。”
陳子輕把錢袋子塞回袖子裡,他就說身上不能放太多錢,都怪邢剪,非要讓他帶碎銀。
魏之恕酒沒喝成,他讓姜家的人帶去一個閣樓,見到了姜明禮,本就差的心情更差了,來鄉裡做什麼,還不如繼續砍柴。
姜明禮擺了一桌好酒好菜,他眉眼含笑道:“魏兄,别站着,坐啊,這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
魏之恕笑出了聲:“小人哪敢再吃姜大少爺的一口菜,喝姜大少爺的一杯酒。”
姜明禮身着黑色紗衣,裡面沒穿裡衣,皮肉若隐若現十分浮誇,但他神情端正,形成的強烈反差存着有意無意的吸人眼球意味:“我那次放了點讓你記恨到今日,怎會再放。”
魏之恕絲毫沒有動容,他玩鷹反被鷹啄眼,技差一籌無話可說,現在他被迫站在這裡,仿佛看見了他的後半生。
“你我是同路人。”姜明禮起身朝着魏之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