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本來就撐,被親完,有種肚子更鼓了的感覺,他癱在椅子上不想動彈,邢剪解他衣襟,剝出他差不多痊愈的胳膊,細細密密地親上來。
隐約間好像聽見邢剪說了個事,陳子輕不是很确定地問:“什麼?”
邢剪重複了一次。
陳子輕要看他,被他捂住眼睛不給看。
“成親?明日?”陳子輕難以置信,“不算日子嗎?”
“不算了,不等了,就明日。”
于是在一個很普通的日子,陳子輕以夢遊的狀态跟邢剪拜了堂,入洞房。
邢剪在桌前和大徒弟二徒弟喝酒。
管瓊直白道:“師傅,今晚需要我跟二師弟去别的地方過夜嗎?”
“不需要。”邢剪眼一抽。
魏之恕低頭剝花生吃:“還是要吧,我聽不得小師弟哭。”
邢剪拍桌子,花生殼被拍得蹦起來砸在他鼻梁上,他情緒飽滿激烈地大笑:“老子幾時讓你小師弟哭過?!”
魏之恕膽大包天地斜眼,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在場的隻有你沒讓他哭過嗎?哪個不是啊。娶了小師弟,是可以得意。他親手給小師弟搭的紅蓋頭,想到這,他後槽牙都咬緊了。
邢剪厲聲:“魏二,把你的死人臉收起來,别逼你師傅我在大喜的日子抽你。”
魏之恕将兩粒花生米抛到半空,張嘴去接住吃掉,他給自己的碗裡倒酒,倒滿了溢出碗邊,端着酒站起來:“敬師傅。”
邢剪喝了。
魏之恕坐回去,管瓊敬酒,她是大師姐,不能像他隻說那麼點。
“師傅,我相信這世上的每一樁姻緣都是天賜良緣,兩情相悅,你與小師弟,你們,”管瓊沉吟,半天沒想出下文。
邢剪看不下去:“行了!”
管瓊如釋負重,她喝掉酒重新落座,給桌底下的黑狗喂了一塊肉。
桌上三人,桌下一狗都在多個“喜”字帶來的幸福裡,胧月挂到樹杈上的時候,邢剪一口飲掉大半碗酒,按着桌面站起身:“師傅去洞房了,你們,”
“你們愛幹什麼幹什麼,明兒不要留早飯。”
邢剪解着紅色喜服的帶子進新房,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
第一個此生是不可能了,第二個也就那樣吧,隻有第三個,才是真正的,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的顫動。
邢剪脫了沾着酒氣的喜服,随手扔在椅背上面,他一步一步向着床的方向走去,邊走邊笑。
沒醉,卻像是泡在了酒壇子裡面。
陳子輕聽着腳步聲和氣息聲把他包圍,他眼前黑暗被光亮驅散。
邢剪拿掉他頭上的紅蓋頭,老流氓樣挑他下巴,親他一口:“這是誰家娘子,坐在我的床頭?”
陳子輕靜靜看他,臉上挂着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笑的,是他揭紅蓋頭的時候,還是他進新房的時候。
這樣純粹的笑裹着極大的蠱惑,仿佛他要天上的月亮,見過他笑的人都要想破頭為他摘一摘,不摘下來送到他手上就是罪人,終生難安。
邢剪心口發燙:“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