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瓊反正吃不下去,太酸。她忽地想到什麼,腳步有點急地去了自己的屋裡,不一會就拿着一個罐子出來。
魏之恕問她那是什麼。
“這是當年小師弟給我的蜜餞,我存的是三分能平分的量,一直沒有再分。”管瓊的眉梢難得染上笑意,“我們分了吧。”
魏之恕興緻缺缺:“他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分的。”
管瓊不那麼認為:“他在不在,都是我們唯一的小師弟。”
于是他們分掉蜜餞,把第三份埋在墳前。
……
管瓊在義莊歇息了一段時間再次出發,沒過多久,邢剪也出了趟院門,他這一走就是一年。
魏之恕經營義莊生意,不時被姜明禮騷擾,總要謾罵動手,最後見血。
姜明禮每次走之前都給魏之恕清理髒污。
魏之恕嘲道:“姜老爺,我是嫖||客,還是娼||妓?”
“你是魏兄,是唯一一個可以扇我耳光,在我衣袍上留下鞋印的人。”姜明禮說着,拂袖而去。
魏之恕啐了聲:“阿旺,追上去咬一口!”
阿旺正要追,魏之恕急忙把它叫住:“傻狗,真要咬了,他會宰了你的。”
魏之恕把門摔得極響,他走到墓前坐下來,周身的尖銳刻薄盡數都褪去,低聲和小師弟訴說。
“義莊這個月賺了一百兩以上。”
“九成是姜明禮私下轉了幾手,轉到我這的,他惡心誰呢,咱義莊做的死人生意,雖不能大富大貴,卻也幹幹淨淨。”
“我不是年輕小夥了,上回閃了腰,現在都沒好,他當我是金剛不壞身嗎,癢了不知道找其他人嗎,睡個覺的關系,誰也不是誰的誰。”
“小師弟,你怎麼一死就走了,你好歹把姜明禮吓出雞瘟。”
“忘了,他又不用,犯了雞瘟也不受影響。”
……
“小師弟,我昨兒夢見你了,你說人這一生,沒有什麼所謂的歧途,你說我走自己想走的,就是我的正道,現在想想,你這話有大道理,二師兄悟了,早該悟了。”
魏之恕用袖子擦拭墓碑,沒什麼灰,他天天擦。
“等你忌日,”魏之恕把風吹雨打中褪色發舊的蓋頭撩到後面,墓碑像是變成了小師弟的笑臉,他摸了把,“師傅跟大師姐會回來看你。”
到了那日,義莊師徒三人聚齊了。
兩個徒弟沒在墳前多待,他們不打擾師傅,讓他慢慢燒紙,慢慢說自己想說的話。
邢剪四處找樹枝,阿旺叼了一根送到他手邊,他的脾性不像以前那麼急躁剛烈了,對阿旺也不兇了,搓兩下它額間白毛,讓它出去抓蝴蝶玩。
盆裡的紙錢越燒越旺,越燒越多,邢剪一把又一把地往裡丢,生怕愛人在地府生活拮據,吃不好穿不暖。
“昭兒,師傅能不能去找你?”
“師傅快撐不下去了,你也不來我夢裡。”
邢剪疊一個元寶就丢進去一個:“我不是要食言,答應讓你如願,我肯定會想辦法做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