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畫符時仿佛變了個人,有既跌宕起伏又溫馨安甯的故事感在他身上呈現,他穿過漫長的歲月坐在書桌前的台燈下,一手按黃紙,一手持毛筆,閉氣念咒。
明明穿着睡衣腳踩拖鞋,衣領一處更是揉亂發皺,卻顯得神秘,厚重,引人挖掘,拆封。
就這麼從放在人群裡找都找不到,變成人群裡的焦點。
床上的遲簾坐起來,不滿道:“老季,你怎麼回事,你的大怎麼又放空了。”
第二次了,從來沒有過的事。
“遊戲還能不能打了,不能打就,”遲簾的火氣一凝,他古怪道,“你在看什麼?”
遲簾下床坐到地上,從季易燃的角度,找他的視線。
“我看看是什麼讓你這麼入迷,把魂都丢了。”
“書桌腳?”遲簾通過季易燃的角度找到他視線落定點,“我還尋思你發現了什麼寶貝。”
季易燃低眸不語。
“老季你這走神走的,”遲簾的眼裡閃過點探究,他恍然,暧昧地将手肘搭上季易燃的肩膀,“思春了?”
季易燃起身:“我回去了。”
遊戲赢了的背景音響起,遲簾一看,對面舉小白旗了,他懶洋洋地靠着床沿:“行吧,符明早給你。”
季易燃的腳步停了一瞬又接上:“不急。”
遲簾匪夷所思:“你不急?你把籃球隊當命,你跟我說你不急?”
季易燃沒回應,他沉默地走出了房間。
……
遲簾打了會遊戲把手機往床上一丢,他趴在書桌前的人椅背上面,看符文勾畫在黃紙上。
時間都走慢了,遲簾的心靜了下來,仿佛不知不覺間從激昂蓬勃的年少時光一步跨進了遊遍山川的平靜晚年,坦然面對日月變遷,生老病死。
遲簾的腰背緩緩彎下來,鼻尖碰到了眼皮底下的發絲,他蹭一下,又蹭一下。
陳子輕停筆呼氣:“我手酸了,不畫了。”
“那就不畫。”遲簾還在蹭他。
“畫一張還好,幾張會讓我很累,十幾張我不睡覺都花不完,耗神長白頭發。”陳子輕像被狗蹭,他揉了揉酸痛的手,“季同學不急着要吧?”
“他不急。”遲簾從後面對他鎖喉,“别動,我看看你有沒有長白頭發。”
陳子輕抓住脖子上的手臂:“畫多了會長的,從鬓角開始白,再是額前,頭頂,腦後,一根根的長,藏在黑頭發裡面……”
他慢慢輕輕地說着,沒注意到氣氛的變化。
遲簾掐住他的臉逼他仰起來,從上面盯視他的眼睛:“你在想什麼?”
陳子輕眨眼:“沒想什麼啊。”
遲簾掐着他臉的力道不減反重,指腹陷進他皮肉,把他的臉掐得變形:“顧知之,我可以準你在遇到我之前有喜歡的人,但是我們現在已經确定關系,你要對我負責,就不能三心二意,腳踩兩條船。”
越說越混亂,越說越離譜,還把自己說生氣了,他一踹書桌,甩手就要走,一股力道阻止了他。
衣服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