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之不會給他一點的。
遲簾悄無聲息地進了謝家,他沒去上樓,就在一樓客廳坐着。
天快亮的時候,陳子輕下樓看到他吓一跳。
遲簾聞聲看過來,
那一瞬間陳子輕分不清他到底記沒記起來。
有可能是越過他的意識進了他的情緒,
現在的他已然是個整體了,隻是他有緩沖,要晚一點才能發覺到這個現象,就像是長時間沒有使用過的主機,開機有點慢,過一會就好。
陳子輕去廚房的腳步停在半路,遲簾問他要做什麼,他說燒水。
”我給你燒。”遲簾坐了很長時間,全身骨頭關節發出讓人牙酸的咔咔聲響,他咧咧嘴,“對了,我沒問任何人我和你當初是怎麼個談法,我也不問你,我會自己想起來的。”
陳子輕沒上樓,他知道遲簾要跟他談,就這次吧,把該說的都說清楚。
遲簾在廚房燒水,顧知之為什麼要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他應該裝作不認識我,因為我開視頻說他長得不好看,我攻擊他的相貌,都是我的錯,我他媽是狗東西。
怪不得他訂婚的時候,我心髒疼,怪不得我會被他吸引,怪不得我在門外聽他跟謝浮做,心髒痛得要死了。
不是中邪,也不是情動,是久違了。
我的一切都刻上了顧知之的名字,它們認主。
每次的莫名其妙,不知所雲,每次的中邪反應都是我愛顧知之的痕迹。
我要是沒失憶,爸媽和奶奶不反對不幹涉,像謝家支持謝浮一樣支持我,那我跟顧知之該有多好。
狗屁的情深緣淺,一定是有人惡意拆散。
遲簾丢下水壺沖到客廳:“顧知之,我失憶這事有蹊跷,你等我查清楚,我把人揪出來,我們……”
陳子輕沒有半分動容。
遲簾頓時就失去了方向,所有都是徒勞的無力。
他灰頭土臉地回到廚房,把水壺的插頭插上,一個人自說自話:“我沒想起來都這麼喜歡你,這讓我怎麼可能看着你跟我發小在一起。”
說完了,遲簾狼狽地擦了擦眼睛,若無其事地回客廳,他瞪着兩次喜歡上的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陳子輕說了一句話,引得四周陷入死寂。
他說的是——很少有人知道我們談過,很少有人不知道我是謝浮的未婚妻。
遲簾始料未及:“我們談的時候,我沒在朋友圈公開過你?”
陳子輕靜靜看他。
“竟然沒有。”遲簾不敢置信地喃喃,“為什麼沒有。”
陳子輕說:“因為你還不足以背負得起公開的後果,因為你爸媽不讓你當同性戀,不接受你和同性在一起。”
遲簾幾番張口,發不出一個音節。
直到陳子輕說:“現在的你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