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6頁)

遲簾咬了咬牙,蒼白又偏執地說:“你是我的,你本來是我的。”

陳子輕望着牆上挂鐘,他該上樓看謝浮了,于是他加快語速:“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的家人都反對,你又無法護住你想要的,這已經能說明我們不合适了,你要做的應該是繼續你已經開始的新生活,你才十八歲,你的未來都沒真正走上主幹道,我不過是你主幹道前的那段助跑道上的一個npc,我的存在是給你提供青春期的初戀,我在那個階段盡可能的滿足了你,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情感經驗,之後我們就沒關系了,你有你的……”

遲簾冷不丁地打斷:“那我就跟家裡決裂。”

那麼長一番話,他隻聽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别的都置若罔聞。

陳子輕心力交瘁:“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

遲簾歇斯底裡:“老子不想成熟!”

陳子輕看着依然一如既往任性天真的少年,他鄭重地叫出少年的名字:“遲簾。”

遲簾繃住全身,他屏息垂眸,五官生得漂亮,眼角眉梢不見張狂傲慢,像等待宣判的囚犯。

判決下來了,是死刑。

因為陳子輕說:“你喜歡我就成全我,好嗎。”

遲簾看他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殘忍的劊子手:“那你為什麼不成全我?”

“你不成全我,我會死的,我之前為了不讓你再犯心髒病出現生命危險,盡可能的不露出做過你前任的痕迹。”陳子輕抿了抿嘴,“你呢,你想看我死啊?”

“不跟謝浮談戀愛就要死?”遲簾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居高臨下地批判着負心人,“你一副不喜歡我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樣子,你自己又是什麼樣,沒了謝浮就活不成?顧知之,你就這麼愛他!”

陳子輕絲毫不遲疑:“我很愛他。”

遲簾把唇角抿直,他下颚線條收緊,像是在竭力忍着不哭出來。

陳子輕的語氣裡有着懇求:“我現在就想好好跟謝浮在一起,别的什麼都不會去想,希望你看在我全心全意喜歡過你的份上,成全我的願望。”

遲簾半晌出聲:“好,我成全你。”

下一刻就抄起茶幾上的花瓶砸到牆上,花瓶瞬間四分五裂。

陳子輕耳邊突有巨響,帶出強烈的嗡鳴,緊接着他就發現遲簾的輪廓在他眼中逐漸模糊,有液體從他頭上流了下來,打濕他的耳廓,往他脖子裡淌,他發出一聲痛叫。

一串淩亂的腳步聲從樓梯那裡傳過來,謝浮跑下樓,他跑到客廳,雙手扶住要從沙發上倒下去的人,臉白得像鬼,眼底迅速蔓上無措的猩紅:“老婆,别動,不怕,不怕。”

他手指抖個不停,連帶着整個身子都在抖,有水光從眼眶裡掉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出了意外,是老公不好。”

陳子輕瀕臨昏迷,他撐不開眼,隻是沒什麼生息地靠在謝浮懷裡。

遲簾呆愣地站着,面孔煞白。

謝浮嘶聲:“還不快去開車,你是不是要他把血流幹?”

遲簾聲線發抖:“我……我腿軟……”

抖得更厲害的謝浮怒笑:“沒用的廢物。”

他一把抱起滿身血腥味的愛人,闊步往大門方向走。

遲簾在原地待了幾秒,他大力錘砸腿,摳抓腿通過痛感找回點知覺,踉跄着追了上去。

他再也不敢任性了,這輩子都不敢了。

遲簾哽咽着去開車,他機械地爬坐進車裡,眼神空洞,滿臉都是淚,腦子一片混亂。

謝浮打給季易燃:“我老婆的頭受傷了,你出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