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浮打給季易燃:“我老婆的頭受傷了,你出來幫我,”
沒說完就被挂斷。
很快的,季易燃的身影出現在家門口,他破了父親定制的家規,一路奔跑着出來,喉嚨裡喘出破亂的粗氣。
季易燃發現後座的那個人半邊肩膀被血染透,他眼皮直跳,指骨顫了下。
遲簾讓開駕駛座的位置,季易燃坐了進去,他兩隻手放在方向盤上面,然後就不動了。
像是進入了空白狀态,神情空白,大腦空白。
謝浮在後座抱着已經昏迷的老婆,他見狀,不得不在老婆被血迹覆蓋的耳朵上吻了吻,打開車門走到駕駛座那邊。
他一個對外向來有風度有涵養的人,破天荒地說出粗話。
“都他媽是廢物,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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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時間像被無限拉長,清醒着的少年們仿佛度過了無數個四季,他們下車到醫院的時候,内心卻沒有滄海桑田的平淡,依舊兵荒馬亂。
謝浮車門都顧不上關就去後座抱他老婆。
遲簾把人勒在懷裡,他的指骨是僵硬着的,沒知覺了。
謝浮跟季易燃一個在後座,一個在車門邊,他們同時掰遲簾的手指,十根手指一根根地掰開。
懷裡一空,遲簾像迎來血腥刺鼻的冰天雪地,他四肢凍得發疼,喉嚨裡發出倉皇又崩潰的喘息。
小孩在絕望無助的時候,會想到他的家人。
别的什麼都管不了了,隻想家人站在他身後,别讓他一個人。
“媽,我把顧知之打傷了,不是,我沒打他,我砸了花瓶,我怎麼會打他,我哪敢打他。”遲簾坐在車裡打電話,他語無倫次地說,“媽,你快跟爸過來,帶上你們在京市能找到的所有專家,他頭破了,是頭。”
他挂斷以後,胡亂抹了把潮濕的臉,手沾到的血到他臉上,暈開成淺紅,他快速跟上兩個發小和提前等在那裡的醫護人員。
三個少年親自将他們放在心尖上的人送進手術室。
謝浮坐在冰冷的長椅上面,他垂眸,目光好像落在什麼地方,又好像是散着的,沒辦法集中到一點。
遲簾靠着牆壁蹲下來,他想讓時光倒退回去,掐死那個失控砸花瓶的遲簾。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時間隻能往前走,怎麼會退。
所以他在發小的角度傷了兄弟的老婆,在前任的角度傷了兩次喜歡到不受控的前對象,他無法面對自己。
季易燃去了洗手間,除夕那次不去謝浮的卧室門外就好了,他聽了,原本不去想的事情就立體清晰起來,成了魔。
他今晚沒控制好自己,走錯了一步,不該走的。
遲簾傷害那個人,有他推波助瀾。
犯錯了。
季易燃打開水龍頭捧水往臉上撲,濕的熱的都一并流進下水道,他把摳爛的掌心皮肉沖得翻開滲白,帶着滴水的鬓角回到手術室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