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頁)

孟一堃想着要不要再去廟裡一趟,顧知之隻是腦袋上多了個口子,他的三個發小就露出了行屍走肉的征兆。

哪怕醫生已經告知了大概的蘇醒時間,他們依然沒一絲放松,一個個的都是害怕喪偶的表情。

要是顧知之哪天出了大狀況,那他們還能活嗎?

孟一堃使勁搔頭皮,不小心牽扯到背上的踹傷,他龇牙咧嘴,阿簾對他拳打腳踢的時候是真的恨,下手這麼重。

被兄弟欺騙确實不好受,所以他沒還手。

孟一堃聽到腳步聲回頭,他見是遲家的家長們,就對病房裡的遲簾說:“阿簾,你爸媽來了。”

遲簾沒有動彈,他的手機上收到了他媽發的信息。

章女士:兒子,我來晚了,原因是我接你電話的時候被你奶奶聽到了,老人家受不了什麼驚吓,當場暈了過去。

遲簾抓住手機起身,他快步走出病房,朝他那位已經在和謝家主母交涉的母親問:“奶奶怎麼樣?”

章女士聞言就停止交涉,向他走近:“在樓下病房,沒大礙。”

遲簾繃着的身子一松。

“我帶的專家們跟顧知之的主治醫生電話溝通過,确定他的情況穩定了才沒上來。”章女士說,“關于你知道真相的事,我是從謝浮母親那裡得知的,你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跟你爸質問,我以為你需要單獨處理的機會和自我消化的時間,所以我吩咐你奶奶跟你姑姑暫時不去家裡找你,看來是我大意了。”

遲簾不想怪這個人那個人欺騙他隐瞞他了,每個人都有理由,都是不得已。

仿佛他計較起來,是他不懂事。

他也不敢計較了。病房裡的人就是他計較的後果。

章女士輕聲:“站在父母的角度,我們應當在你失憶後清除掉顧知之的痕迹,這是完全從你的身體狀态出發,”

遲簾嘲笑着打斷:“不用兩年了。”

章女士伸手去擦他肩頭沾到的血,被他躲開了。

他們母子之間終究是生疏了,她不想看到的一面已經成了定局。

世事兩難全,有得必有失。

這沒什麼好傷感的,自己做出的選擇,後果自己面對。

章女士給了在和謝父說話的丈夫一個眼神,她徑自去找謝母繼續未完的話題。

謝母說:“章總,你家阿簾在我家砸花瓶,教養上有欠缺。”

章女士點頭。

謝母隔着包的皮革捏她兒子的藥瓶:“我兒媳的腦袋破了,他要是想報警,我們都沒法替你家阿簾求情。”

章女士語氣肅沉:“我會教訓他的。”

謝母看出鄰居的态度友好,她緩了語氣:“馬上十九了,年齡上成年了,心智上還很稚嫩。”

章女士沒反駁:“是缺少磨練。”

謝母不想多說,今晚她是含着四粒救心丸來的,到現在還有點心悸:“好好教導吧,畢竟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将來走上歧路。”

章女士問道:“花瓶多少錢,我們承擔。”

謝母的唇角帶着點不滿扯了扯,花瓶是古董,小幾千萬,價不高,卻是她很喜歡的一個,早年收來的了,但她沒把這些信息甩出來,隻說:“街坊四鄰的,談錢生分,況且這也不是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