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簾的理解裡,顧知之給三段感情裡的另一方準備小禮物,前提是自己覺得有意思的,好玩的,他想着,多嘗試多買,也許有哪個就能讓自家男人也覺得有意思呢。
顧知之是個不套路化的人,他的内核與衆不用,難以估算出厚度。
遲簾盤算過,當年他還是顧知之男朋友的時候,他有四樣東西沒發進小群裡,一是他跟顧知之戳破關系的小紙條,二是做錯事要寫檢讨信。
三是生日投影玩具,投在牆上的“生日快樂,健健康康”,四是當年一中男生宿舍陽台視角的雨後彩虹照片。
他有他的獨一無二。
血的教訓告訴他,有好東西要捂着,别往外宣揚。
謝浮在朋友圈炫耀那麼多,怕是什麼都不剩了,全抖露出來了。
遲簾想到了謝浮帶顧知之跳傘,紋身的事,不知道季易燃有沒有在哪裡覆蓋。
季易燃是最後一個,他上桌晚,吃得最久,吃得最好,隻有他獲取了顧知之抽煙的小秘密。
指不定還有别的小秘密。
季易燃吸取他們的經驗,把什麼都藏着捂着。
遲簾徒然朝季易燃坐着的小闆凳踢了一腳,發出的巨大摩擦聲十分刺耳。
季易燃站起身。
遲簾并沒有跟他大打出手,
而是不甘心地從齒縫裡擠出一句:“他像面團,
也像雪糕,誰碰了,就是誰的形狀。”
陽台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空氣都是濕的,黏的,熱的,像極了那條進入仙境的,又細窄又滑溜,吸附力很強,容納力可觀的過道。
有愛才有性,他們因為愛,才回味無窮。
遲簾嫉妒的眼睛發紅:“我隻是你們的零頭。”又陷進時間的長短上了。永遠的意難平。
“謝浮,你用我用剩下的東西,我剩那麼多,有些玩具我都沒來得及體驗。”遲簾對着在他後面接盤的人點名道姓。
謝浮在翻看龐大的相冊,這算什麼,他離開前被顧知之挽留參加某種不為人知的考核,他自認發揮良好,以他們的契合度結合他的表現,怎麼都該進前十的名次。
既然是那類事,獎品也會和那類事有關。
想必都給季易燃用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套,他也不能幸免。但他不會找季易燃求證,不會自虐地打聽使用感受。
那是他跟陪顧知之度過的醉生夢死。
謝浮輕描淡寫:“你最幸福,我跟季易燃談的時候都知道他要離開,開始就進入分開倒計時。”
“我不知道?”遲簾自嘲,“他的抽離我沒感覺到?”
那段時間的患得患失讓他記憶深刻,終生難忘,他得了分離焦慮症,亂吃藥引起父母注意。
所有崩盤的源頭,就是他某一瞬間抓捕到顧知之想和他分手卻又不提不說。
謝浮說笑:“起碼他抽離前,你不清楚你們會結束,不清楚他要和你的發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