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荦荦胸口不斷起伏,“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的話來。
陳子輕給他紙巾,讓他把眼淚擦掉,見他别扭擰巴就說:“你帶妝來的吧,都哭花了,那我讓莊矣送你回去的時候被他看到你這張花臉……”
塗荦荦下意識奪過紙巾擦臉,擦了會才想起來自己是讓化妝團隊負責的,都是防水用品,不會花掉,對面的老男人在騙他。
這個騙子會用真誠的眼神和言語騙人,一看就不正經,莊矣肯定是被騙了。
塗荦荦把濕了的紙巾扔掉,他盯着隔着茶桌而坐的人,到那年紀了,一雙眼睛竟然還那麼亮那麼有光彩,臉上皮膚也好,緊緻又白,整個就是被愛情滋||潤,有人當寶貝疼的模樣。
他們站一塊兒,真不知道誰才是二十出頭的那個。
塗荦荦看着老男人手上的戒指,心裡又羨慕又怨恨:“莊惘雲,你不過是在感
情上比我的運氣好了那麼一點點,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而已,也就這樣,你在我面前神氣什麼,用得着你對我說教?!”
陳子輕蹙眉:沒大沒小,誰對你說教了,我又不是你爹媽,我幹嘛操這個心呢。”
塗荦荦氣結:“你簡直!”他詞窮,胡亂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為老不尊!”
陳子輕:“……”說别的就算了,你說這個我就生氣了,我真生氣了。
“我還會再來的,下次我帶上我姐的團隊跟你談交易,我家多少資金項目都給得起,隻要你開價,别忘了你們莊家現在什麼地位,早就今非昔比了!”塗荦荦勢在必得,他一定要從莊惘雲手上拿走莊矣身為實驗體的數據,給莊矣一個自由身。
塗荦荦自欺欺人地想着,莊矣對莊惘雲的感情,有受脅迫的成分在裡頭,給他絕對的自由,他或許會有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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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急匆匆地上樓,推開房門就問:“今休,我老嗎?”
周今休走近些,握住他手臂摩挲。
陳子輕期期艾艾:“我是不是老了啊?”
周今休沉吟。
“其實我還沒到四十歲,我感覺我不老。”陳子輕不滿地把手臂從他掌中掙出來,“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半天都不回我?”
周今休笑得懶散:“我不在心裡打幾十遍草稿斟酌用詞,哪敢回你一個字。”
陳子輕撇嘴:“剛才塗家小少爺說我為老不尊。”
周今休冷下臉:“亂用成語。”
“就是。”陳子輕欣慰男朋友二話不說就站他這邊,他被拉到沙發上坐下來,喂了顆薄荷糖,舌頭一卷吃了吃,忽地記起來個事情,“你第一次擱我腿中間的時候,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
周今休一頓,神色十分不自然:“這件事怎麼還提,放過我行不行。”
陳子輕斜眼:“我要說的是後面的事,這隻是個鋪墊。”
周今休做出開家庭會議的姿态,左手的手指和假肢交叉着扣在腹部,微昂首:“你說。”
陳子輕邊吃糖邊說:“第二次你要一雪前恥,把我的腿都擦破皮了,後來你趁我昏頭就|舔|||我,我感覺你要把我的腿往上扳,不知怎麼突然頓了下,是不是考慮到了我的年紀?”
周今休:“……”
陳子輕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
周今休正色:“記不清,我回憶回憶。”
陳子輕把薄荷糖咬碎,聽見周今休說:“或許,今晚你證明一下自己?”